第 13 章 疑虑(1 / 2)
邺城方面,因为景晰出逃,叶清涟再也无法出言反驳景晰魔教的身份。好在田万青出言维护,加上岚潇也不希望就这么内乱。叶清涟如何收留景晰的事情面儿上就这么翻篇儿了。但赵正桓心中怒火难平,他的愤怒从就不是为了叶清涟做出了什么背叛同盟立场的事。他私下找到叶清涟将她约至曲译和齐雪心的墓前。
“你还是不肯解释吗?”
“解释什么?”叶清涟避开赵正桓的目光,看似轻描淡写的望着一旁,实则心里有些忐忑。
“你当年是不是早一步进了曲府,带走了齐雪心的女儿!为了庇护她!你不惜牺牲我!”四下没有旁人,赵正桓终于把埋藏在心中数日的话用几近咆哮的方式吐露出来。“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情绪激动之下,他双手死死抓住叶清涟的肩头。
“赵庄主请自重。”她的话音依旧是那样清冷,但心中已做不到从前那般毫无波澜了。以往每次见面纵使心中有疑,赵正桓还是顾及他们俩掌门的身份,比较有分寸。可这一次,他没有放手,甚至加深了几分力道。他直勾勾的望着叶清涟,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急切的企盼。叶清涟依旧把头别开,她知道自己如果这么直视赵正桓的目光,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看着我,看着我!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叶清涟用力撇开他的手。“为什么?若是当年是你先发现了晰儿,你会怎么对她?你在世人眼中是一代大侠,正义凛然。但你是不是忘记了,或许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对谚星诀的觊觎这么多年来有增无减。我曾经多少次告诉过你那是门邪性的功夫,练了会有性命之忧,你听过吗?我问你,若是当年让你在我和谚星诀之间二者选其一,你会怎么选?如果你回答不了,就不要再问我为什么!”
赵正桓迟疑了。
叶清涟冷冷一笑,但眼中有些许湿润。赵正桓的反应她早就预料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你在众人面前揭露晰儿身世把她逼得背叛师门。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若是赵庄主没有别的事,我先回了。”她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却有力,咬牙切齿的忿恨直摄赵正桓的心头。叶清涟留下赵正桓独自呆立在竹林之中,匆匆离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景晰睡醒,缓缓睁开双眼。凌严好像早就醒了,他坐在一旁看着一封信。信?景晰瞬间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腰间,她一下坐了起来。力气用的不太对,腿上的伤口有些疼。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还给我!”景晰气冲冲的把手摊开让凌严把信还给她。
“你不会连这种话都信吧。这种承诺一点儿谱儿都没的。”凌严对于信的内容嗤之以鼻。看她一副快要急哭了的表情,也不想因为这个闹起来,干脆就还给她了。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景晰小心翼翼地把信叠好放进信封收入怀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什么心思静下心来考虑秦邵和她的事。其实凌严说的话,正戳中了她的心事。她心中对于秦邵的承诺一点底也没有。景晰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这一纸承诺实现的可能更加微乎其微。不过明白归明白,被人当面道破连逃避现实都不得成功,她心中似是有什么在翻涌着。
“上次交手时也没发现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竟也值得你这般上心?”凌严也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半晌他才记起来刚才的发现。“你睡着的时候,我查看了一下四周岩壁颇为湿滑,就算你我没有受伤怕是也不易出去。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他指了指一处已经被打开的暗格。
景晰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却不能正常行走。她拖着一条腿单腿蹦跶到了暗格旁。暗格内放了一个被青苔覆满的石盒。石盒顶部有一处嵌孔,似是解锁的关键。东西放的如此隐秘,莫不是谚星诀?
凌严倒是不认为里面会藏着什么秘籍,可收藏的这样谨慎,定是什么紧要的东西。说不定是出路的机关布置也未定。
“你不是厉害的很么,干嘛不把石盒直接劈开?”景晰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语气中处处透露着嘲讽。
“原本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么快脑子就不转筋的?”凌严立刻就呛了回去。“你再仔细瞧瞧。石盒上的青苔有几处比较薄,虽然形状并不清晰却约莫是手印。我也查看过暗格内和周围的地面。虽然有人可以隐藏了痕迹,却还是有一些没有清理掉的血迹。”
“你是说有人曾进来过,但是没有拿走石盒?不......不是没有拿走,而是拿不走!看来是有机关......可是......”
“你也想到了?曲府之事已经过去数年。根据青苔的痕迹,明显近两年这个暗格才被发现。我与苏玉都曾派人大肆搜索曲府但都没有发现密室。密室机关非内家高手根本就打不开。那么,谁又能知道这个密室,从而打开这个暗格呢?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这么一个人。”他话中所指已十分明显。虽然景晰背对着他,但他依然从景晰颤抖的双手察觉到她强烈的不安。“你说,她到底是偷偷来曲府,找什么呢?”
“这又能证明什么。谁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间密室的事。”景晰只觉得指尖发凉,不自觉地握了一下拳。“你曾经说过,你认识小时候的我。那你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你跟我们家又是什么关系?再没有弄清楚整件事的真相之前,我不会对任何人轻下判断。”
在凌严看来景晰是个很矛盾的人。看上去极感性,却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行保持理性。左右现在对于出去的方法毫无头绪,告诉她一些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对了,天荡是怎么建立的你可知道?”凌严见景晰摇了摇头,便继续说了下去,“你爹原本是长青盟的盟主,凭借绝妙的剑法和广阔人脉在黑白两道中都颇具威望。但长青盟与被定性为魔教的诸多教派来往甚密。因此也被正道三大派围攻。这场所谓的正邪之争持续了数年,遭到围剿的各个门派势单力薄。无法与三大门派结成的联盟抗衡还是败了阵。后来老掌教忽然出现在江湖中,迅速将诸多受挫的门派收归麾下形成了天荡。你爹的长青盟便是其中之一。因长青盟的地位颇高,加上你爹又曾鼎力支持老掌教。所以你爹成为了天荡的右护法,现在的长青院便是长青盟的总坛旧址。我还年少时,曾是你爹手下的一个堂主。你爹隐退时天荡的局面早已稳定远不似建立之初时那般动荡。曲护法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曲桐昕是曲护法的原配夫人所生,也是我的妻子......”说到曲桐昕,凌严的神情显得有些暗淡,语气中也尽是失意。
“等等,那你岂不是我姐夫?”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成了魔教叛逆便罢了。现在倒好,又蹦出来个当了天荡右护法的姐夫。景晰是多想避开天荡的种种,可似乎是无法如愿了。“那我姐姐她......”
“死了。”凌严的语气越发阴沉。
“对不起......”凌严满脸的忧愁在她看来确实情真意切。像他这种常年在魔教中混迹的人若非是痛彻心扉情难自抑,断不会轻易流露出这样真实的情绪。
“无妨。只是,接下来的事,我也有很多疑惑之处。我犹记得当年老掌教为了独揽大权逐渐向你爹施压。更是多番调动他手下的人,大多是明升暗降拆分再整合。即便如此你爹的势力依旧庞大,此事便也渐渐搁置。再后来老掌教不知从何得知谚星诀的上下册在你爹娘手中,便用计偷了出来。随后开始了找人做练功胚子的疯狂计划。”
“那是什么?”练功胚子?闻所未闻。
“你知不知道内功是可以让渡的?”凌严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景晰可能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知道啊。但是这必须是双方自愿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