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忤逆(1 / 2)
下了舞台后的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
我谢绝了戏剧社众人的邀请,独自一人走向了更衣室。他们似乎要穿着戏服去教室庆祝一番,而我却并没有这个心情,所以当他们百般恳求我说庆祝会上不能缺少最大的功臣时,我依旧坚定地拒绝了。
我对视线尤为敏感,因此知道人群中藏着几道不屑的目光。
“故作清高,算什么玩意儿。”
我听到有人小声嘟囔,可音量却恰到好处地能使我听见。我也未朝着那个方向瞥去,只是淡然地转过身,丝毫不顾人群中面色焦急的鹿。
我明白邀请我加入庆祝会绝不可能是戏剧社众人所作出的决定——毕竟我与他们格格不入,平日彩排除了对戏,总是冷着脸一声不吭。因此,邀请我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鹿。
我知道自己不该驳了她的好意,可她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我从未恳求她“帮助”我融入群体,更不希望在她眼中看见怜悯。
我可以孤僻,也可以令人生厌,但我最恨的就是在他人眼中看见那名为“怜悯”的玩意儿。
这让我感到害怕,让我觉得自己身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被人毫不留情地撕下,仿佛我浑身赤裸地站在人群熙攘的广场中央,被行人用挑剔嘲讽的目光指指点点。
既然我已在小谨面前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权利,那么请至少让我在他人眼里维持最后的脸面。
即便这层遮羞布在他人眼里形同虚设。
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因此并没能注意到本该暗着的梳妆室此时竟灯火通明。
于是,当我打开梳妆室的大门看见小谨正依靠在墙角,目光直直向我射来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的四肢条件反射地一颤,随即扭头便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没等我偏过头,小谨的声音便打断了我的动作。
“你敢离开,我就把那些录像发给伯父。”
我顿住了,僵硬地扭过脖子,困惑中带着一丝道不明的忐忑。我下意识觉得他口中的“录像”定是什么能够威胁到我的把柄。
“他果然没有看录像。”小谨神色淡淡的,仿佛并没有什么情绪,“这到底是信任还是愚蠢呢?”
他盯着我,忽然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