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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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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通明,晨曦中喷薄而出的霞光映得宏伟的议事殿外丹楹金扉、朱粉墙琉璃瓦更显得辉煌溢彩。

殿内,祥云伞盖藻井悬顶,配着沥粉镶金衔珠蟠龙柱,自上而下将大殿的空间拉得更开阔。

烛火未熄,金光流转,大殿中一砖一瓦无不彰显着庄重威严。正中雕龙金漆宝座以睥睨众生之势高高置于阶上,阶下文武大臣分立左右依位次排列。

一时无人作声,天子威压之下,气氛更显凝重。

均余帝坐在龙椅中拄着额头,心力交瘁之态纤毫毕现。沉默许久他才揉揉眉心幽幽开口,道:“众爱卿对于朔北王增军练兵一事有何见地?”

大理寺卿首当其冲执笏牌出列,道:“朔北扼我大安疆域北部边境,乃隔绝北狄外族的要地,自开朝以来便是边防重地,军务自不可轻视。增军固防不可谓不是保国泰民安的要事。”

御史大夫不以为然,却并未针锋相对,恭恭敬敬道:“朔北军防着实是至关国势安危的要务,但自先帝以来,各地驻军规模须按规制编排,驻军首领乃至戍边亲王不得私自增兵。朔北王掌管北疆军务,虽有自行动兵御敌之权,却没有被排除在规制约束之外。私自增军之事,于理自是不妥。”

诸位大臣七嘴八舌,从朔北军务谈到当朝疆土,从军饷兵粮绕到官制俸禄,从天蒙蒙亮谈到日上三竿。

一旁记录官员的书案上已经堆砌了厚厚一摞稿纸,然而群臣的这场唇舌之争非但没有将皇帝紧蹙的眉头抚平,反而让其更加愁容不展了。

他们谈论的内容,皇帝丝毫不关心不在乎。皇帝不需要他们对朔北王的此次行径与功绩战果做出是非评定,他只想让这群老书生给他一个“打”或“不打”的结论。

而且,均余帝自然希望答案是打。这群老木头也并非真的被什么诗书纲常把脑袋填得只会照本宣科了,皇帝是何意图,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明镜似的。

只是,这个“打”字说出来,那便坐实了皇帝的亲弟弟不忠不敬企图谋逆之罪。虽说先君臣后亲缘,可毕竟是皇帝的同胞兄弟,没有哪个敢做出头之鸟说出来,即使说了会顺皇帝心意。

最终还是辅国将军孟序一针见血的戳中了皇帝的心窝。见那些老顽固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他出列不卑不亢说道:“朔北王担着维护我朝北疆安定的重担不假,可自先帝年间北方一战后,北狄受重创元气大伤。

“依北寒之地山穷水恶的条件,单是休养生息恢复过来怕都要等我辈作古多年之后了,哪还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犯我大安?就算那群只讲蛮力的外族之人真不计后果的孤注一掷,以朔北军原有的实力来对付也不需费吹灰之力,何必这么大规模的增兵?”

均余帝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许多,他定定看了看孟序,唇角几不可察的提起了一丝弧度。

满朝大臣聚是哑然,无人敢应和,更无人敢反驳。

孟序单刀直入,直接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做请命之势,毅然开口道:“臣无能,但为了大安平定愿马革裹尸。朔北王无故增兵势必心存不轨,臣愿请缨,替陛下斩除宵小、护卫山河!”

均余帝虽未喜形于色,但舒展开的眉毛昭示着孟序这番言语深得他心。他轻轻点点头,似乎正要开口,礼部尚书魏觐却出来截住了他的话。

魏觐上前一揖,沉声道:“孟将军身先士卒,臣等着实钦佩。但依眼下形势来看,武力解决恐怕并非唯一解决途径。”

均余帝虽不是很耐烦听反驳孟序主张的言论,却并不制止魏尚书,淡淡道:“魏爱卿且说来。”

魏觐又是一揖,将向来周全的礼数做得更是面面俱到,丝毫不辱礼部尚书这衔位。

端着温文尔雅之势,他从容淡静开口道:“到目前,朔北王除私自增军之外,未做任何僭越之事。私自扩充军队之事虽不合规制,却也无可厚非。若陛下就这样直接派兵,未免落个‘捕风捉影、师出无名’的话柄。”

孟序向来不屑与这些文弱书生多费口舌,直言不讳道:“师出无名?朔北王现在可谓是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都这样了,难不成还要坐等朔北王发动叛乱,搅得朔北、中原不得安宁了再做决策?”

孟序横眉冷对,魏觐却并不介意,朝着他淡淡一笑,道:“不出兵讨伐并不代表就要坐以待毙,只是换一种不如此野蛮的方式。须知,出兵非儿戏。孟将军带兵多年,自然比我这只会纸上谈兵的朽才清楚,一兵一卒、一车一马都要以白花花的银子做后盾。

“近年我大安四境平稳,风调水顺,百姓勤于耕作,民生和乐。此番盛景,着实令人欣慰。虽说眼下国库充实,担得起兵戎。可只要打仗,不论战事大小,但凡兵戈相交,势必要加重徭役赋税。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后必然于此安居乐业之势无裨益。”

魏觐这语气听着温煦平和,可话语内容却毫不软和。敢直接指责孟序“野蛮”的也再无他人了。

孟序冷哼一声,呛道:“无裨益……若能掌握住主动权,平定朔北王不过三五日之事,还用不到把国库耗干了,也沦落不到民生凋敝的地步。退一万步,就算真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也不过两三年便可恢复过来。可若坐视不理,带到朔北王勾结各方势力把事态复杂化,到时候怕才是真的无裨益。”

魏觐依然温声软语讲着那毫不示弱的话:“孟将军这就无中生有了,魏某可并未说过‘坐视不理’这等话。”

孟序的轻蔑有增无减,冷然道:“无中生有?鄙人可不敢。魏大人多研习历代史书典籍,文思精巧,说话也向来咬文嚼字、字斟句酌,恕孟某只知行军打仗,效力大安,才疏学浅、腹中无墨理解不了。”

这根本就是直接讽刺魏觐工于心计,精力只用于如何虚与委蛇上,对朝廷未尽心力了。

面对如此不留余地的攻击,魏觐却仍旧平定:“孟将军过谦了,孟将军五岁过目成诵,七岁出口成章,束发之年便随军平乱,弱冠不到便能坐镇中军,这文可安邦武能定国的才能可谓家喻户晓。天赋异禀,身为此等全才又何须妄自菲薄?”

孟序对魏觐这番称赞分毫不受,出口便道:“魏大人过奖,全才不敢当,例如这拍马屁的学问就很是一窍不通。”

两人阳奉阴违的互相扯皮却也不忘追本溯源到正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是一番争辩。魏觐坚持以理服人,孟序坚决要求出兵讨伐,两人各执己见,分毫不退让。

其他大臣拱肩缩背的站在大殿里,怕被两人的明枪暗箭伤及,别说不敢作声了,大气都不敢喘。

虽说魏觐也和大多数大臣一样,没能顺了皇帝的心意,但是他确是实实在在出谋划策的,不像那群尸位素餐的老木头在和稀泥。而且他确实也考虑的更周全,所言字句在理。皇帝也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武夫,自然也是要慎重考虑诸多因素,不会被大将军三言两语说到心坎里就草率决定了。商讨许久白白吵了个乌烟瘴气,依旧定不下对策,只好暂且先搁下日后再议。

朝会开了半天,什么都没商议出来。别人自然清净一日是一日,短时间内还有安闲的日子,故而下了朝都满面春风的回家去了。

孟序这向来雷厉风行惯了的自然心里不痛快,脸上阴得能滴出水来,出了议事殿就气势汹汹的离开了,一路上朝服宽大的袖子带起的风刮得周遭的大臣都面面相觑、退避三舍。

似乎是造化有意弄人,孟序一出宫门就撞见礼部尚书的车架。魏觐正准备上马车,却看见孟序火花闪电的劈了过来,当即停下同他打招呼。

魏觐一言一行总是那么温文儒雅,面带三分笑,似乎和谁都不会动气。孟序当着满朝大臣完全没给他面子,可他面对孟序还是平和宽厚,满面笑容作揖道:“孟将军。”

孟序向来是情绪摆在大面上,见了魏觐施礼他并不还礼,只是长眉一挑,凤眼轻瞥,凌厉冷俊的脸上明明白白写了“怨愤”两个大字。他面色沉沉的盯着魏觐看了两秒,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魏觐保持着拱手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被如此忽视他脸上淡淡的笑容也没褪去。收回手负于身后,魏觐静静望着孟序离开的方向看了良久,待那桀骜的身影彻底离开视线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

—————

孟煦双眼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看得专注,神情变幻莫测。

魏晋就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黄交替换了好几个颜色,最后所有色彩叠加在一起晕染成一幅绚烂的画卷。

看完手机上的内容之后孟煦顶着那张五颜六色的脸转过去看魏晋,摸不着头脑的问:“这,这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儿!”

魏晋拿回手机扫了两眼之后退出页面,有点难以启齿:“我家那坨肉写的,谁知道什么几把玩意儿。”

魏晋把那篇主人公叫“魏觐”和“孟序”的文给孟煦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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