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开学的时候九月份都已经过去快三分之一了，开学之后又有将近一周的过渡期，过渡期结束正式开课后又是课很少的一周作为缓冲期。缓冲期终于结束之后才进入正式的学习阶段，有了那么点开学的意思。
有时候真的不能怪学生学不好，压根就是留给学生的学习时间真的太少了。
就像这，每当学生好不容易塌下心来准备用功学习的时候总会发生点什么打乱原本的计划——一个个还没完全适应开学后的生活呢就又要放假了——国庆到了。
十一小长假时间本来就不短，再加上掐头去尾的逃几节课，差不多能凑出个十来天的假期。离家不太远的都早早回家了，离家远的则只能选择留在学校，要么来个小旅行。
像魏晋这种离家非常近的就无所谓了，不用考虑没票这种问题，更不用担心时间紧迫，什么时候想回就回，哪天想来就又来了。
他也不着急回家，9月30号晚上的时候还在学校里。
盖世豪回家了，解天麒和女朋友出去玩了，宿舍里就剩了魏晋和孟煦。
孟煦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床桌上的电脑剪视频已经剪了多半天了，专心致志的似乎在他身边发射个人造卫星他都不会有所察觉。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魏晋实在无聊透顶，嚎了孟煦两嗓子没得到回应便自己出了宿舍。他打算去楼梯间抽根烟。
宿舍楼层高有电梯，楼梯平时很少有人走，楼梯间的门一般都是关着的。魏晋过去拉开门以后有些尴尬的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是该进去还是关上门离开——他看见了正在楼梯间里打电话的姚远。
空气凝固片刻，和姚远对视两秒钟之后魏晋决定关上门离开，因为他从姚远电话听筒里隐隐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魏晋刚后退一步准备怀着八卦之心带上门离开，却被姚远扒住门边拦下。
姚远招招手示意魏晋进来，一脸坦然并没有害怕隐私被窥探去的不自在。人家坦荡荡的，魏晋也不好再矫情着离开便点点头进去。
进去后魏晋顺手把门又关上，趴到窗边点上了烟。姚远站在一边靠着楼梯扶手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煲自己的电话粥。
“那就先不说了。嗯好，我都记住啦，肯定听话。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嗯，拜拜。”魏晋进去后没两分钟姚远的通话就接近了尾声。
魏晋并无心去听他的对话内容，但是姚远全程都是用很正常的音量说话，他就是不想听也被迫都听到了。而且姚远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相当大方自然。
姚远温柔无比的和电话那端的人说完之后挂了电话，倒也没急着出去，过来和魏晋寒暄：“没回家啊？”
魏晋转过头看着他：“明天再说吧。我家离得近，随时能回去。”
姚远笑着点了点头，魏晋感觉还能从他脸上捕捉到打电话带来的幸福甜蜜神情。但是在那双笑意满满的眼睛深处，温柔神色后面似乎又藏着些许低落的情绪。
这个男生给人的感觉一向是豁达阳光的，虽然没那么激情热烈经常让不熟的人产生他不是很容易接近的错觉，但也还是给人温煦柔和的印象更深，不会让人从他身上品到忧郁沮丧。虽说他现在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唇角眉毛都挂着笑意，但是眼睛撒不了谎。魏晋的的确确从他眸子里读出了那份不易察觉的黯淡失落。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魏晋直觉他内心情绪没那么高涨，不过也不打算多问。有些事，不了解不清楚的情况下出于好意去关心询问反而会让人反感。
魏晋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性子，姚远也没到需要随便谁来安慰的地步，更何况两人关系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
魏晋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把烟盒掏出来递给姚远。大男生，没什么事情是抽根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抽两根。魏晋一直坚持这个很有害健康但是还算管用的方法，他觉得这招放哪个男性同胞身上都奏效。
事实证明，想让这个不咋地的办法成功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用这个方法的人必须会抽烟。如果遇到不会抽烟的，比如姚远，那就完全是个馊得快臭了的馊主意。
姚远盯着魏晋递过来的烟盒看了两秒，随后露出个感激却无奈的笑。他摇了摇头：“那个，我不会抽烟。”
“哦，不好意思。”魏晋之前和姚远接触没遇到过适合抽烟的场合，俩人也不在一个宿舍并不知道他抽不抽，这才闹这么个乌龙。
听闻对方不抽烟，魏晋下意识把夹着烟的手往窗外伸了伸，尽可能让烟雾都飘到外面。
姚远似乎对于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柔声说：“不过还是谢谢啦。”
魏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冷不防的说了句：“挺好的。”
“嗯？”姚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声。
魏晋胳膊撑在窗台上，把头探到窗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让青蓝色的烟雾和外面的黑暗融为一体再被初秋泛了凉意的夜风吹散开来。一口烟喷吐完了他才开口：“不抽烟挺好的，健康。”
姚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是另有一番说辞：“会抽烟也挺好的，只要别没限制的抽就行。偶尔抽一根也不失为一种放松方式，凡事有个量就好。”
魏晋转头盯着姚远看了起来，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姚远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弱弱的问。
魏晋挑挑眉毛笑了，笑完又看向窗外：“没，就是以为你会说一堆吸烟有害健康之类的，劝我戒烟呢。”
姚远冤枉的笑了：“我有那么老妈子么？怎么会管那么多。再说了，都是个人偏好，别人为什么要干涉那么多呢？万事自己有分寸就成。”
“嗯，是这么个道理。”魏晋发自内心的赞成。
楼梯间没有垃圾桶，经常来这里抽烟的人在窗台的角落里放了个易拉罐充当烟灰缸。魏晋抽完烟把烟头在简易烟灰缸里按灭，转过身背对着窗口靠着。
他侧头看了姚远了两眼，感觉他确实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不过眼底那种黯淡的神色还是没退却。
“国庆不回家了？”魏晋看着姚远问。
这次换了姚远撑在窗台上眺望外面的夜景。
他们的宿舍楼处在校园最边缘，楼后就是铺满爬山虎的围墙。他们又住在十三楼，站得高看得远，透过窗子能看到学校外面的景色。
学校的位置靠近郊区，地段没那么繁华热闹，到了晚上还会有些冷清。楼下方圆好几里之内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会有辆车打着远光灯从校园后面的那条僻静小路上驶过。
附近没有高楼，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繁华市区闪烁的霓虹。耸入星空的高楼鳞次栉比，栋栋灯火通明，把那里的天都映得晃若白昼。
那边才刚刚喧嚣起来，形形色色的男女正要开始他们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而这里的人们早已经消停下来，静静等待这一天的完结。两相对比，更衬得学校周围萧条落寞。
姚远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不回了。刚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和我爸要去看一个朋友。回去也见不到他们，就不回了。”
直到这时魏晋才读懂，姚远眼里那丝不易察觉、难以分辨的低落情绪其实是思念。
魏晋刚就听见姚远是在跟一个女的打电话，听那声音挺年轻还以为是他女朋友，这下全清楚了，白白在心底好奇八卦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