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番外-2(1 / 2)
初夏的五月, 暖阳当头,京都入城的夹道上绿荫如盖。
高高的城墙上,列列彩旗招摇,远远望过去,只见臣子们分做两列, 井然有序。
“将军,你在看什么?”
副将骑马赶上来的时候,颜睿正勒着马头,原地不动。
“没什么。”
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冷淡地摇了摇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城墙上没有他的小太子, 这才领着严整的军列, 缓缓朝城门口行进。
对于小太子为什么没有出城迎接这个事, 他倒也没有太生气, 可能是今日国事繁忙抽不出身, 也可能是因为他快马加鞭赶回来得有些早了, 她也来不及排开时间。
既然这样, 等晚上翻完宫墙, 总得再问她讨点补偿安慰。
副将眼睁睁看着大将军从“失落”的情绪里瞬间变成摩拳擦掌的心机,正疑惑他在想什么,就看见宁安侯策马从城门口迎了上来。
侯爷在军列前勒住马绳, 有些无奈:“别看啦。”
颜睿的目光直勾勾地就落在小侯爷背后, 望眼欲穿的样子哪有平时半点冷淡的矜持?
小侯爷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副将,捏了捏眉心:“陛下正在行宫避暑,让将军去行宫赴命。”
副将在旁边听得有点懵, 心道这才不过五月,京里的微风不冷不热,吹得正是舒服的时候,这么早去行宫避暑,陛下这身体火气看来是很旺嘛。
可还没来得及回神,官道上扬起的沙尘已呛得人咳嗽连连。
自家的将军早策马跑得没了影。
副将:???将军将军!!你就这么跑了他妈那些唧唧歪歪的文臣我应付不过来啊!!!
愁眉苦脸的副将正尴尬地想问小侯爷如何是好,只见平日里丰神俊朗的宁安侯一张脸就差没拉到地上。
小侯爷抖开扇子挡住面前的沙尘,漂亮的薄唇轻轻动了两下,副将隐约听见——
“操,至于这么饥渴吗?”
副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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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坐落在京都的郊区的山上,一路上繁华绿荫,和黄沙城漫漫的黄土完全是两种景象。
“我特地找人关照了那个太监,不该说的话不能说,毕竟诛九族的事儿,也没人敢随便乱来。”小侯爷说到这里,无奈得要命:“行宫就算了,你们幽会的时候,就不能……”
“哒哒”的马蹄声里,颜睿的声音一贯的吊儿郎当:“当然不能。”
小侯爷深吸一口气:“真以为宫里是你家,来去自如?”
颜睿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老婆在金銮殿坐着,皇宫不是我家,难道还是你家吗?”
小侯爷额角的青筋跳得头疼,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敢。”颜睿自从勾搭上小太子以后,赖皮的程度如同流氓。
他是秀才碰到兵,哪怕有理……
操,成人的世界真的太残酷了。
全天下的道理都掌握在陛下手里,陛下跟颜睿这个死流氓蜜里调油的好,他上哪说理去?
但忍不住还是想苦口婆心地劝上两句:“跟你们说了,年轻人收敛一点收敛一点,非弄那么大的动静,搞得我像个弄臣,又威逼利诱又是封口收买。”
颜睿:“小侯爷斗鸡走狗,你的人设从小不就这样吗,又没崩?”
你再说一句?
他妈谁是弄臣?
我再弄臣也只是上上折子?
能像你给陛下一样,上上床?
小侯爷差点吐血:“要不是看在你夜夜翻墙,受尽陛下宠爱,我这个弄臣第一个就要向陛下参你,不把你参下狱,我都对不起我们家列祖列宗。”
颜睿非常不要脸:“没用,我能吹枕边风,陛下耳根那么软,你肯定比我先凉。”
愤怒地一脚踢翻狗粮的小侯爷:“要点脸!!”
颜睿:“对了,这才五月天,为什么她这么早就要去行宫避暑?”
问题问到了点上,小侯爷高深地冷笑一声:“我不告诉你。”
颜睿丢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傻你不告诉我我等会自己就能问到”,策马扬鞭,跑得飞快。
看着将军绝尘而去的背影,小侯爷觉得自己这角色,像是给幽会的男女非法搭线的媒婆。
他堂堂侯爷,居然混到这种地步,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
可是吧……
陛下怀孕了这种事。
我,弄臣,也是有脾气的。
就、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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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的温泉旁边,宋颂小腹上盖了层丝薄软毯,看着风景喝花露。
宁安侯的小郡主坐在她旁边的矮几上敲核桃。
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萧梨雪核桃敲到一半,灵感来了就写上几笔,灵感走了就继续敲核桃。
宋颂配着花茶吃核桃,翻看着案头上墨迹未干的手稿——故事讲的是一个黑市的强盗爱慕一个一心修佛的小菩萨,两人身份云泥有别,情节正虐得起劲。
宫外的贵女们每个月月底像蹲情郎一样蹲在书局门口,嘴上嗷嗷求着紫烟太太撒糖,可哪怕回回都吞刀子,照样一期不落地买更新。
她放下看完的手稿,心想当皇帝就这点好,追连载都是第一手的。
“我看完了,你能不能写快点?”
萧梨雪苦着一张脸:“没有现实素材,我有点卡文。”
宋颂:“……对不起。”
萧梨雪哀怨的目光就落在宋颂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我本来纯爱文磕得好好的……但没想到情节发展的轨迹,让我感觉像是被命运喂屎了。”
在小郡主忧郁的眼光中,小太子低下了羞愧的头颅。
萧梨雪:“不过再这么瞒下去也不行,到时候且不说文武百官会闹起来,民间那些酸儒的嘴巴都能戳得人直不起脊梁骨。”
“有道理,所以办法我是想好了的。”
萧梨雪赶紧地就替她哥拍马屁:“不愧是陛下。”
可小郡主还不及替人松一口气,就被宋颂的目光看得全身发毛。
“宁安侯爷足智多谋,总能想到办法的。”
萧梨雪:……操。
小郡主不动声色,“咔”地一下就把笔杆子捏断了。
为什么这种烦心事就不让颜睿去想办法?
懂不懂谁闯祸谁负责?
我们打工的人命为什么这么惨?
小郡主不知道的是,宋颂打的这如意算盘,要搁千年以后,就是个妥妥的黑心老板。
老板要休产假了,累死下面的中层骨干,尤其是他哥这样忠心耿耿搞实际业务的。
紫烟居士并不死心:“陛下有所不知,我哥这两年发际线都高了,可谓是,秃如其来。”
宋颂愣了一下:“这样啊。”
“这两年忙得连夫人都来不及娶,我嫂嫂到现在不知身在何方,民间传他有隐疾,害我连夜拿他的人设写了本十八禁的言情□□,总算给我哥洗刷了冤屈。”
宋颂若有所思:“难怪那天早朝的时候,我听礼部侍郎私下问你哥到底有什么祖传秘方。”
萧梨雪:“嗯?”
“那礼部侍郎养了六房小妾,已逾不惑,结果你哥还来不及说话呢,就被兵部尚书拉到了东门旁边,又是一个问秘方的,你哥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居然又被刑部的人给堵在了花园里。”
萧梨雪目瞪口呆,慌了:“刑部,刑部找他干嘛?”官场里没一个是干净的,特别是她哥这种左右逢源的小机灵鬼。
宋颂斜睨了她一眼,学着刑部尚书的口吻笑道:“侯爷是如何一夜御女六七,雄风不倒,我等实在佩服之至。你怕是不知道你哥当时的脸色有多么一言难尽。”
萧梨雪:……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