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情起南风（1 / 2）

二皇子颜如轼回燕宫了。

据闻圣上召二皇子于石渠阁，闭门两个时辰。

无人知圣上与二皇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二皇子摇着扇子从石渠阁出来时，脸上笑容明媚。

有心的人多看了一眼，那二皇子手里的纸扇，不是先前的那把。

只是出石渠阁之时，颜如轼在殿外看到张熟面孔。

惊讶之余，颜如轼背过身，指了指那人，便问贴身侍从：“那位是谁。”

怪不得，怪不得……

一时之间，颜如轼竟笑了，身后梅影与林玄皆不知其为何发笑。

梅影平日都在殿内，未曾出去，故摇头。

林玄虽亦未随颜如轼出宫，一直守在二皇子所处殿内，但到底平日里和其他宫的人有所交集，如今颜如轼如此问他，他便伸着头看了过去，待看清那人面容后，林玄笑着回道：“回二皇子，那人应是文家公子，如今在职羽林左监。”

颜如轼“哦”了一声，又问道：“羽林左监？为何在此处？这个点儿不应该是去巡视各门吗？”

林玄被问住了，愁眉蹙额道:“不曾知，只听说……圣上经常召见羽林左监。”

林玄此话刚落，却见颜如轼已朝那羽林左监一处大步走去，他一见这番情况，连忙也跟了上去。

他这几日总听闻文二郎君回来了，又听闻其他人讲那文二郎君相貌像极了当年的文相，乍一看，又觉得有几分似楚王，说是似楚王，不过只是众人不敢说像那已薨太子罢了。

众人这么说，颜如轼脑海中却闪过另一张脸，便是莫有，也与他面面相觑。

只是如今，想是那莫右监，已经见过那左监人了。

只见颜如轼未至文山庐身旁，便喊道：“文二郎君！”

文山庐本是侧着身的，他方才走了神，待到有人喊他之时，也只是匆匆忙忙，未曾想过这声音本应该是极其熟悉的，等他意识过来时，他已转身看向了那人。

心里有所防备，故而如今也十分坦荡，以至于文山庐行了礼，面色无波道：“二皇子。”

颜如轼脸上稍有惊讶，他未曾想到，这文山庐声音竟与那渔闲不同，那渔闲先前本就是用两种声音说话，如今这文山庐声音却介乎于那两种声音之间，更为自然。

骗子。

饶是不同，颜如轼也觉得自己并未认错，遂笑道：“哦？郎君见过我？”

文山庐早就想过眼前这人会给他下绊子，此时内心却也不慌，沉着回道：“山庐知今日圣上召见了二皇子。”

颜如轼微微点头，道：“听闻文二郎君进羽林左监一职，刚才算是我口误，说错了话，如今应唤郎君羽林左监才是。”

文山庐谦虚一笑，垂头不语。

只是果然如他所料，这颜如轼逮住了机会，自然问题甚多，此时便是不肯放过他，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羽林左监怎会在此处，我本以为卿应与右监随侍，方才我找莫右监，未曾找着。”

文山庐推手，恭声道：“山庐亦未曾见莫右监。”

颜如轼又笑道：“未曾见右监，我本有些失望，不过今日见左监，倒有些意外。说句实话，我见羽林左监，只觉得熟悉，倒像是见了故人。”

文山庐愣了一下，不过却是立即反应过来，遂道：“山庐不过寻常人，二皇子刚巡视完回来，见多了人，自然觉得眼熟。”

颜如轼点头笑道：“说的倒是。我遇到的那位倒也是奇人，容貌与文卿有些相像，只可惜是半个聋子，又身体虚弱，面露病态，文左监则丰神俊朗，其人自与左监不能比。”

这话到文山庐耳里，只觉得耳熟。

今日一早，他便见了那莫右监，柜山一面之缘，皆给彼此留下深刻印象。

莫右监倒是和颜如轼说了同样的话，只是文山庐并未承认，也并未多说，只道他师从于天虞山。

莫右监也未多问，反而问身边齐和：“齐兄不觉得文卿熟悉吗？”

齐和当时一愣，匆匆回答，言语之中略有不自然道：“是……有些熟悉。”

他自然听出这颜如轼说的就是他，如今这番话，更是拿来气他的。

只是莫有并未多谈渔闲，字里行间，只说觉着文山庐熟悉，文山庐说并非那人，莫有也未再多追问。

可如今，这颜如轼说话却像是背着渔闲，便无所顾忌，文山庐一听他这话，心里着实不爽。

再想到这颜如轼拿走了他的玉佩……还留下了那块成色不好的。

纵使心中再有气，文山庐也未当场发作，且换了笑面道:“二皇子可还有事？若无事，山庐有要事办，先行告退。”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颜如轼站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