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若第七章（1 / 2）

陈云起再次感觉到不好。

他为什么要把人带回家？为什么他看见杜秋实眼里的心疼就无法思考了，只剩把人带走的冲动念头，等到理智回笼时话已出口。

他对秋实有欲望，这是他早就发现的事。

秋实很好，是他在江州唯一的乐趣。

他不知道自制力能控制他多久，他不想伤害秋实。

他很快要离开，与注定要分离的人产生关系对两个人都不是好事。

尽管，他非常，非常地想拥有这段关系。

没有未来，无关爱情。

他自是从没想过要爱谁，更不打算拥有一段婚姻或是子女，他的父母就是最好的先例，相濡以沫哪比得上相忘于江湖来得干净又自由。偶尔捡起来回忆回忆，像在冬季的加拿大里慢慢吸着春季种的marijuana，而不是非要在那寒冷刺骨的土地上试着种出除烟草以外的东西。

没有人经得起刨根究底，百般审察。在发现了理想和现实的出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变成无法修复的裂痕，最终落得个一拍两散的下场，那留下来的人又算什么。

陈云起走在前面开门，对跟在身后的人道，“请进。”

“啊，好…哇，你家...真干净。“

杜秋实进门的第一眼就是扑面而来的整洁感，家具不多且摆放整齐，脚下的地板看着也是一尘不染的样子，陈云起拿了双新的拖鞋给他。

”坐吧。“

杜秋实应声在沙发上坐下，陈云起走到厨房倒水。他唯一的杯子摔了，重新买的时候又顺带着买了新的拖鞋，这样即使陈立远不请自来也不会弄脏他的地板，不过国庆那次之后钥匙没还他，人也再没来过。

陈云起取出一支新杯子，仔细地洗刷干净后给沙发上的人倒了一杯水。

”我这儿只有水。“

杜秋实没犹豫地接过杯子，”水就行。“

看他喝下半杯后，脸色不好的少年逐渐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淡漠神色，”有什么话，说吧。“

杜秋实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你想了一路的。“

原来是说他在车上欲言又止的几次，因着当时有司机在场不方便说。他是想了一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眼前这人面色淡得看不出情绪，杜秋实心道，说了不会适得其反吧？

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就是想劝你别不开心了...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我们能控制和选择的，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我想你父母一定也有他们的苦衷。今晚吃饭的时候我跟陈叔叔讲你不吃甜，我看他脸色都变了，肯定也是难过吧，觉得愧对你。况且，你有很多优点啊，你人好，长得好，成绩也好，总归有些遗传因子在里面吧，我今天还发现你和陈叔叔的鼻子长得一模一样，又高又挺的，羡煞旁人了。“

陈云起也只有鼻子像他爸了…杜秋实语速不快，心里打鼓，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完了。对方静静地看着他，手慢慢握成拳。

他终归只有十七岁，看见陈立远妻女和乐的样子就气得吃不下饭，忘了陈明堂告诫他的勿喜形于色。

目光直视身边人，开口道：“我人好？”

杜秋实连连点头，”好啊，你给我讲题，从来不嫌我。“

陈云起没说话，心道，那是我一开始怀了别的心思。

见他沉默，杜秋实笑着问：“这沙发真舒服，我晚上能不能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