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金刚(1 / 2)
自从饺子酒醒发现自己横躺在画满符咒的房间那天起,她有好几天没见过夏名。早上出门时夏名在睡觉,晚上回来时他已经上班去了。这样的状态是她以前欣欣神往的,可当她对醉酒后发生的任何事情毫无印象时,这样的状态就尴尬了。
就像,敌在暗处摩拳擦掌,她一无所知。她在明处瑟瑟发抖,他一目了然。
一天下午,饺子从超市回家,开门时竟发现家里来了位陌生阿姨,穿着围裙带着皮胶手套,见她进来,关掉吸尘器。面容慈和:“回来了。”
饺子放下购物袋,空出双手乖巧地打招呼:“阿姨好。”
阿姨亲切点头。
饺子站在冰箱前打量着客厅里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看起来却非常勤健,跟夏三滥丧尸般的精神头一点都不像。
如果夏妈妈这么有亲和力,那夏爸爸得多冷若冰霜麻木不仁才能综合成夏三滥?!
小心翼翼把最后一颗鸡蛋放进冷藏室,瞥了眼水果保鲜盒总是觉得哪里奇怪,上次好像买了四个橙子五个梨,她没吃几个,现在竟然只剩一个橙和一个梨了。
难不成她得了梦食症,喜欢夜里翻冰箱?
合上冰箱正巧和夏妈妈眼神对视上,尴尬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夏医生居然找了个这么出挑的女朋友?”
“???”
夏医生?这么称呼肯定不是夏妈妈!那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子里?
女朋友?说谁?难道除了她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阿姨把她的茫然震惊误解成了害羞难为情。“难怪我说要把当老师的侄女介绍给夏医生他不答应,原来是心有所属。”
“阿姨你夸我出挑是没错,但女朋友这定位就错了。我是夏医生的房客,您误会了。”
“啊?”语气中透着一股遗憾,遗憾中夹着一点吃惊,吃惊后像是幡然醒悟,放下吸尘器就开始拿手机。
等了一会阿姨似乎没话想对她说,转身上楼,哼着曲踩着楼梯听到背后的声音脚底一滑,差点磕到门牙。阿姨对着电话直嚷嚷:“对对对招女房客,哪个夏医生?就是我做家政的那个房主,你不是还挂过他的门诊吗?对对对中心医院的。你别急我帮你打听打听,我瞧着还剩两房间……”
扭头偷偷看了眼,阿姨眉飞色舞加喜笑颜开,像给三姑六婆报喜自己女儿要出嫁了一样。
她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
当晚,饺子梦到自己徒步在沙漠里走了三天,快渴死时见仙人掌下有一瓶农夫山泉,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刚要抓住瓶身,谁料被夏三滥抢先,他拧开瓶盖把水倾倒在黄沙里,一瞬就被吸了干,扔了瓶贱兮兮对她说:“一起死啊!”
怒不可遏要飞腿踢裆,与此同时太激动,她脚一抽搐就惊醒了,梦里的画面她还保持着飞跃起跳的动作。
喉咙干涩,贼想喝水,难道是晚餐吃的抄手太咸了?
下楼瞥见厨房异常明亮,还有嗤啦嗤啦的水声。谨慎向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窥视。看清一瞬她青蛙似的弹出来,指着厨房里的人大喊:“你干嘛?”
靠冰箱旁啃梨的人放下手里的书,抬眼望发声的人瞅了瞅,一脸平静:“吃东西。”
她当然知道!吃的还是她无故失踪的水果的遗留同胞。被当场抓获,作案的人居然是惬意地翘起指尖翻了页书悠闲读着。
“我问你吃什么?”
“你看不见?非得我告诉你。”他连眼都没抬。
饺子炸毛地指着冰箱门:“老子还纳闷怎么水果没吃就少了,原来是有你这个上灯台偷油吃的老鼠精!”
小老鼠上灯台?又是一首歌……
夏名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中华儿歌曲库是你吧。”
“???”
“在儿歌频道里还有什么歌是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莫非你偷偷关注我的唱吧了?”
“什么是唱吧?”
“……”
他露出的疑惑在话落一瞬,不像是装出来的。打量着他身上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脚上是老年经典款式的布艺拖鞋,摇着头感叹:“果然是个老年人。”
她伸手端水壶的手被突然挡在前面的书的书脊处重重拍了下,皱着眉头瞅过去。“干嘛?”
“求知欲。”
她摊手耸肩,回答道:“年轻人都知道的K歌软件。”
夏名沉默一会,“介绍不严谨,回去吧!”
脸上似乎有些不悦,哈哈哈哈莫不是年轻人这三个字刺痛了他?
饺子畅快地干完一大杯水,看他不爽她自然是痛快。“吃人家水果还不知道谢,哪有你这样做长辈的?”
夏名把梨核扔进垃圾桶,挑起眉:“长辈?”
饺子腼腆地点了点头:“对啊!我今年十六,按理你就是长辈。”
夏名把书扣在茶水桌上,漫不经心看向她,嗓音慵懒:“哦,看身材也能理解。”
“……”饺子低头看了看到膝盖的睡衣,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抬头瞥了眼他刚刚看的书,名字又是她看不懂的ABCD。而他本人在认认真真地洗手,用两瓶不同的洗手液洗了两遍,还换了两个水槽,看起来尤为变态。
……医生都这么奇怪?还是只有他是个特例?
“有修养的男性绝不会随意地对女性评头论足。”尤其是身材!
“那真遗憾,我的工作就是对人评头论足。”夏名从抽屉抽出一张擦手巾,擦干手后扔进垃圾桶,转身说:“还有,有修养的女性也不会穿睡衣在成年男性面前瞎逛。”
“用穿着去判定总结一个人你还真优秀……阿嚏!”
夏名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递给她:“要么拿衣服去给我煮碗面,要么滚回去睡觉。”
饺子揉着鼻子,嘟囔着:“偷吃我水果还埋汰人,我凭什么!”
立刻准备回房间睡觉,坐等他饿死,边想边乐了。走到一半又回头冲夏三滥嚷了句:“上次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吃她水果非但不道歉还变本加厉指使她煮面?这波操作简直厚颜无耻!
走到客厅的饺子听见身后一阵轻轻地笑声,回头见夏三滥坐在椅子上扬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想起梦里他说“一起死啊”时的贱笑,瞬间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夏名跟她瞪圆的眼睛对视上,笑意未收。“打算回来煮面了?”
“没有!”忿忿离开。
草,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阴沉脸忽然笑得这么癫狂!平时看着眼睛也不大,笑这么开居然还能瞧见眼仁!他脸是什么构造?毛骨悚然之余竟觉得,分外好看!疯了!
温暖的太阳俯身拥抱整座城市,清早窗外就透着好天气的预示。拉开帘子,阳光照进卧室,连墙上的骷髅头看起来都是眉清目秀的。
楼下阳光顺着落地窗爬进来,照亮了整个客厅。好心情地伸了个懒腰,空荡荡地屋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扫视了一周才发现夏三滥的房间居然开着,前所未有的情况!门口的老年款布拖鞋在鞋架上。
他凌晨两点多还在厨房觅食,那时候应该刚回家,今天竟然这么早又出去了?医生还真是个不把人当人的职业。
伏在沙发背上,盯着他房间看了一会,配色单调,空间很大,东西虽然多但异常规整。
这人有个除了不收拾自己其他哪哪都收拾的怪癖。
和她想的一样,冰箱里最后一个橙子也没了。捧着粥坐在客厅里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夏星打电话,一接通就听她叨叨叨个不停。
“早年听坊间有言,澳洲人说英语很魔性,如今一听,真不假。我雅思听力8.5,他们一开口,我看韩剧都不尴尬了。去银行办手续,一个活期定期听了三遍我才猜明白。回来我可能就不敢去芝加哥旅行了,口音会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