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简直是有病(1 / 2)
莫关山朝着体育场外走,一路低着头,颓丧之气阵阵,撞了好几个人。
“去哪儿啊?这么匆忙……”见一也被他撞了一下,但这次两人不虎视眈眈了,他反倒还有点关心他。
是这样的,男生之间不打不相识,更何况一码归一码,上回的事捏过蛋蛋就算是两清。
而既然是过命(打过架捏过蛋)的交情,在见一的交友观里,红毛的身份已然超出普通同学,晋升为“朋友”。
红毛还不知道这一茬,他的交友观里就剩下两个字:**。
看谁都是。
日上中天热浪滚滚,他身遭的低气压仿佛降温了好几个度,这人就这么郁着脸一直走到最北边行车道的围墙。
利落地翻身纵人,三两下就腾出了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学园。
顶着日头乱晃终归是吃不消,莫关山抬脚进了一家奶吧,买了份大杯的黄桃酸奶和三明治就坐在店里玩手机,时不时地“呼啦”一口。
店里放着轻音乐,这个点顾客甚少,像他这样悠闲坐着的更是没有。他倒也不嫌尴尬,刷着没营养的内容竟是过了好几个钟头。
直至手机没电,莫关山终于出去了。
朝哪走?
回家。
十五岁的少年分明是个未成熟的孩子,他大部分时间习惯了所有委屈往自个肚里吞,只是咽多了苦涩也不免露出龇牙咧嘴的难过。
世上,还是只有妈妈好。
“咚”地一声,他把书包掷到了玄关的鞋柜上。
半开放式的厨房里莫妈妈系着围裙正捣鼓着一团面,冷不丁地听见一声响,也没顾得上自己满手的白面就走出来看。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还没放学吧。”她略有担忧之色,问出的话语是温和的。
莫关山有点意外他妈这个点居然在家,或许今日休息吧。他换好鞋又拿上书包,委屈地敛着眉。
他平日里总一幅全世界都有错的样,半大少年终日拧着眉头,看人见事都瞪着双眼,双眼皮深刻明显,却没人晓原来他低眉顺目的样子还挺亲和。
眼皮上的纹宽宽的,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睁大眼是挤活到一块去瞧不出,这下子看颇有一番阴柔忧郁少年的味,干净而面相冷,只是那一头火红的头发却是怎么也不让人把“冷”跟他挂上钩的。
“今天我在学校没有犯事……真的……”他垂手扒拉着一根包带朝卧室走去,柠檬黄色的布料衬得他手白又纤细,只是上面又是绷带又是伤痕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莫妈妈有点急,追过来站在墙边,忘了自己手还没洗,一下子在贴了雅灰色暗纹墙纸的墙上按了个白白的手印,说道:“妈相信你,遇到什么不高兴的跟妈讲。”
“……”他没吭声,就往前走。
到了房门口,手都抓上门柄了终于开口:“我……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话音刚落,门就“哐”地一声在莫妈妈面前合上。
“儿子……”
进了房门内终于是能自在些了。窗帘拉着,昏昏暗暗的,房间小,摆设布置简单又暗沉。床单是藏青色,枕套米灰,鲜有亮色。
柠檬黄色的包被他随手扔在角落,它也就扑腾了一下,随即也在这光线稀少的环境内消沉下去,偃旗息鼓,没动静,“噗”地一下就灭了。
莫关山拖着步子进来,却是在合上门的那一刹那犹鲤鱼跃龙门般身姿矫健扑到床上。
脸埋在柔软的枕头,脚往后一蹬就飞了拖鞋,使劲地伸展了一下筋骨,熟悉的味道、舒适的感觉——总算没那么糟糕了。
趴了一会,喘不上气,于是侧偏了头。
枕头边是他昨天夜里换裤子掏出的一堆乱七八糟玩意儿。
超市小票、零零散散的钱、一张揉成团的纸巾,居然还有一个别针。
莫关山伸手一拿,往纸币下拿出了一张纸条。
他看到这团东西才想起来——贺天让他将这交给别人。
他妈的。
食指轻轻一拨,大拇指再一捻,皱巴巴的纸条就展开在他的手下。
字写得挺丑,有点像小学生:知道你会偷看,白痴。快给我做顿饭。
右下角还画了个笑脸,圆不成圆,飘逸得有些鬼畜。两眼睛用黑色水笔点得一大一小,微笑是胡乱的一勾,偏偏还圈了个歪扭的框。
他妈的。
莫关山切了一声,将纸条一抓,起身就扔进了垃圾桶。就在他坐床上愣神的功夫,门外响起他妈妈的声音:“关山!你同学来找你啊!”
——同学?
这个时候来找我的,不会是……
他准备出去看看,不料怎想卧室的门先一步开了。
“蛇立?你来干什么?!”
很意外,又有点惊慌,感觉自己脑门上该是冷汗淋淋。
“我来……拯救你。”蛇立穿着黑色紧身的T恤,头发长得盖过了眼睛,他估计是随手一抓,显得凌乱却有一股暴力的美。
莫关山不说话了,心里只打突。
难道是这人反悔给自己酒吧服务生的承诺了?还是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架要打?卧槽!不会是这人看上了自己吧!
蛇立像是看穿了他脑子里的天马行空,“嗤”地冷笑一声,随即转身走出:“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