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睡觉就只是单纯的睡觉。

我自小心里揣着个越渐高壮但美貌不减的宋羿然，对我如花似玉的哥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偶尔叫狐朋狗友误会我一边惦记着红玫瑰似的白月光，一边拽着白月光一样的红玫瑰不放手，我只被这种设定恶心得食不下咽。

我掀开被子的一角，坐进去，本想畏畏缩缩地蜷成一团睡在角落。我体温天生偏高，大概是因为挨着我哥凉凉的大腿，相当舒服，夜半被尿意憋醒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快贴上去。反观我哥睡得并不安慰，难得支棱条腿，企图减少与我肌肤相贴的面积。

我向来自私，就夹住那条腿，脸还贴着哥哥裸露出来的手臂。

月光细细描绘我哥完美的侧脸，眼睫沾染雪意一般，像只即将蹁跹的蝴蝶。这时白雾掩去了往日的冰川雪山，方显出一丝脆弱来。

瞧着瞧着，我又睡过去。

梦见些小时候的事，杂乱无章，一个片段夹杂一个片段，像从劣质钢笔出来的劣质墨水写出的三流故事。第一次想着宋羿然穿着白裙子，细长的四肢同自己交缠一起梦遗、第一次到余家见到我哥、唯一一次被旁系的孩子堵在树上砸石头，诸如此类， 尽是些泛黄的记忆。

宋羿然那时不穿女装，大多时候装扮得正式又得体，即使在那个赶跑那群无所事事的幼稚小孩的炎炎夏日，还穿着妥帖的白衬衫，伸向我的手指尖，还有一点汗意。

我哥大部分时间无视我，都是他带着我玩。我甚至记得他第一次同我打游戏，玩的是最简单的超级玛丽。他故意放水，在空调房里待久了的干燥手指碰了碰我的脸，说：“余余打游戏好厉害。”

后来我放弃与我哥一道，坐上了宋羿然的车。听他放的外文歌，是浪漫的法国风情，与午后闲暇时光相当贴切，我侧头看他被太阳烤焦到打卷的发尖，躺倒在他白色的长裙上。

他尚且稚嫩的五官凝成一个严肃的表情，我却觉得他在笑。

过后我才意识到那是他母亲的忌日，我连动心都挑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日子。

我对我哥的记忆很是浅薄，他好像总看着我，看着我的时候，我便觉得很安心。记忆走得很快，我看着小小的我四肢抽长，却长不过他们俩，觉得恍惚，但还有闲心瞎想，我哥在干什么呢？

醒来时分我哥早不在了，难得给我留了个字条，不消看，无非是催我实习的事情。

我正考虑是之间挂在他眼皮下混水摸鱼好，还是找个借口，摸到宋羿然那边去，哪成想，我哥直接给我挂了家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