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1 / 2)
弗拉西斯能够理解海瑟薇伯爵的想法,而他也是真心想要挽救阿尔维拉的生命,这样起誓既不违背他的想法,又能够让海瑟薇伯爵安心,他并不介意。另一方面,尽力去救阿尔维拉确实重要,无论是稳定局面还是给国王一个解释,假如阿尔维拉能够活下来,所有事情都会简单得多。
“很好,希望你记住你的誓言。”
终于送走了海瑟薇伯爵,弗拉西斯倚在墙上,闭着眼缓缓舒出一口气。
他看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一个困局,无论往前还是退后,只要有一步走错,就是截然不同的结局。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走下去,因为没有别人能够帮他。
这像是针对他所设下的困局,从开始就处处考虑到了他的处事方法,引着他向定好的方向走,慢慢以一种难以察觉的方式将他困住,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的对手很了解他。
弗拉西斯苦笑起来。
汉普顿在检查完毕后结束了对恩波格尔的庄园的封锁,带领骑士小队回到圣殿,他很快解散了队伍,然后向牧师院的人打听了弗拉西斯在哪里。他原本以为弗拉西斯会在医疗区研究匕首上的诅咒,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法伦纳德祭司似乎状态不太好,提前回去休息了”。
他觉得意外极了,因为这不是弗拉西斯的作风。在他的印象中,贵族先生一直是个不完成所有手上的工作不会休息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回去休息?
然而弗拉西斯确实在休息,他给汉普顿开门的时候随意地披着一件睡袍,衬衫领口松松地露出半截锁骨,脸色有些苍白,一副疲惫过度的模样:“骑士长,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在休息?”汉普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精神状态确实不好,比在恩波格尔庄园里时糟糕多了,“从庄园回来以后发生了什么?刚才你还不是这样的。”
“……只是有些疲惫,我向祭司长报备过了,并没有擅离职守。”弗拉西斯显然没力气和他做太多解释,紧了紧睡袍,慢吞吞地往屋子里走,“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要开始着手处理今天的后续事宜了,如果没别的事……”
“等等。”
汉普顿拉住了他,并且空出另一只手关上了门:“你不对劲,弗拉西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弗拉西斯被汉普顿抓住了手腕,不得不跟着他站在原地,无奈地晃晃自己的手,示意骑士放开他:“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比起刚才发生的事,倒是你的紧张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一些。”
汉普顿似乎有些过度关心他,但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他能感觉到汉普顿在“那方面”对他有浓厚的兴趣,但这并不代表对方需要关心他的遭遇——这已经超出了弗拉西斯对他们这种关系的定义。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多的烦心事了,没有心情再去想这种过度关心的原因是什么。
“你这话可真让我伤心。”汉普顿挑了挑眉,松开了他的手,“我只是关心你,宝贝儿,平时你不会这样不客气,你的贵族礼仪呢?嗯?”
他刻意逼近了些,将贵族困在了门边的墙壁和自己之间,弗拉西斯显然不想多谈,但他不准备就这样罢休。身为弗拉西斯的搭档,他认为自己应该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权利,而不是坐视不理,任由对方的状态变得更加反常。
弗拉西斯把脸扭向另一边,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明白汉普顿说的是对的,在这件事上他失去了应该有的冷静,甚至因此迁怒了对方,而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对于他来说,这样被人算计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步步按照敌人画好的路线图前进,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对于自己的处境毫无把握的挫败感让他变得焦躁不安,无法像平时一样冷静地思考问题。
这很糟糕。
见他的态度软化下来,汉普顿稍微退开了一些,但还是将弗拉西斯留在了自己能够立刻控制住的范围内。
“我想你需要有人帮忙。”他对弗拉西斯说,然后在后者疑惑的目光里补充道,“你需要一个倾听者,不是吗?”
“……”弗拉西斯沉默了。
他回过神以后对自己刚才迁怒汉普顿的行为感到有些后悔,因为对方毕竟是他唯一的合作伙伴,由于自己的无能去迁怒对方,这不符合他做事的原则。但他仍然不打算告诉汉普顿自己的猜测,因为被针对的只是他一个人,把汉普顿牵扯进来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不愿意说吗?”汉普顿低头看他,视线恰好对上他低垂的浅色睫毛和蓝眼睛,觉得弗拉西斯这个样子很少见——他第一次见到贵族先生这样明显地回避某个话题,这让他对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了。
“……既然知道我不愿意说,那就不要再问了。”弗拉西斯无奈地推了他一把,从他的禁锢中脱离出来,然后取了灌满热水的水壶开始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