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1 / 2）
凌晨三点。
夜色中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划过，稳稳地停在孤儿院不远处的巷子口。
夏洛克依旧穿着他的招牌风衣，把领子立起来，一半是为了抵挡初春的寒风，另一半当然是为了隐藏身份。
辛西娅提前入侵了周围的监控网络，保证在监控中看不出丝毫破绽。
孤儿院所在的这片区域相当偏僻，周围基本没有商户，最近的一家超市都位于五公里外。平日里就少有人来，晚上更是连流浪猫都见不到几只。
辛西娅拉开围巾，小声地跟身边的夏洛克说道：“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或许我们可以先和瓦伦夫人约个时间聊聊。”
“聊什么？告诉她琳娜·克莱默是个患有垂体激素紊乱的怪物，还是奥罗拉·威尔可能卷入了一起恐怖的连环杀人案？辛西娅，你知道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辛西娅脚步沉重。远处树影婆娑，像是有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隐藏在黑暗之中。
“你在害怕什么，辛西娅？”夏洛克的声音里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辛西娅下意识地否认，继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急了，听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接着又故作轻松地补上了一句，“我只是有点紧张。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拜访，感觉还蛮奇妙的。”
夏洛克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孤儿院的围墙不高，除了几个年久失修的监控摄像头，安保措施基本约等于零。
白天的时候，孩子们会在面前的草坪上玩耍，工作人员会照看他们的同时也会负责进出人员的登记。当然，这家位于偏远郊区的孤儿院平日里没有什么访客，所以他们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这些孩子身上。
而如今这个时间，当然不会有人还在外面游荡。热闹的、充满童真和欢笑的草坪上空无一人。
“咔”夏洛克的皮鞋踩在短枝上，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辛西娅瞥了他一眼。
“咔”又一下。
辛西娅压低声音：“夏洛克，注意一点。你的声音太响了。”
夏洛克顿了一下，略带小心地放下脚，又是“咔”的一声。
“……”你是怎么做到每一脚都准确无误地踩上树枝的？
辛西娅轻叹一声。
“跟在我后面，沿着我走过的地方走。”辛西娅附在夏洛克的耳边轻声说道，温暖的气息拂过耳垂，夏洛克有些发痒，不着痕迹地侧头避开，耳根却微微发红。
辛西娅走在前面，离他不过两步远。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宛若一层银白轻纱流转，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她的脚步很轻缓而有力，像是一只灵巧的喵咪，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夏洛克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踩在她踏过的地方。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孤儿院内部。
穿过孩子们的生活区，最里面是一栋作为工作区的三层小楼。
夏洛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工具，熟练地打开门锁，目标明确地带着辛西娅径直走上三楼。
走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间里。
瓦伦夫人的办公室没有锁门，夏洛克轻轻转动把手拉开门，两人飞快地闪进办公室。
“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比我还熟悉呢？”辛西娅随口吐槽了一句。
夏洛克带上手套，动作轻柔地检查着办公桌，头也没抬地说道：“我提前查了孤儿院的设计图，在你纠结碟子选暗金云纹还是蓝鸢尾花纹的时候。我们俩之间总得有一个人做些准备。”
辛西娅发誓，她绝对从夏洛克的话里听出了不加掩饰的嫌弃。
“反正只是走个过场，肯定查不出东西的。”辛西娅嘟囔了一句，在夏洛克投来目光之前转身走向书柜。
她记得瓦伦夫人办公室里的保险箱就放在这个位置。
拉开柜门，里面果然是一个样式普通的白色保险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款式，对于辛西娅来说一分钟一个绰绰有余。
轻轻松松地绕过密码打开保险箱，里面放着几叠现金、一些文件和印章。
“唔……都很正常，钱都是真的，文件也都没什么问题，都是些房产证明和许可批文。”辛西娅粗略地看了几眼，得出结论。
夏洛克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过来蹲在她旁边。
他拿起文件细细摩挲了几下，放在鼻翼间嗅了嗅，又透光看了两眼。
“怎么了？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辛西娅翻了翻剩下的半叠文件，“手续都很齐全，流程也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反而是最大的问题。”夏洛克把几份文件摊在地上，手指在时间的位置点了几下，“批文基本上都是同一天的，最多相距不会超过两天。按照一般的情况，这种机构整个程序走下来最少也需要两个星期。”
辛西娅闻言认真又看了一遍文件，重点放在几个签字盖章的地方，心渐渐沉了下来。
“东西都是真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审批的人员身上。看来这家孤儿院背后果然有其他的势力渗透，一手帮他们包办了整个审批流程。”
辛西娅把东西都放回原处，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之后，关上了保险箱。
另一边，夏洛克已经破解了瓦伦夫人的电脑密码，正在查看桌面上的几个文档。
“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最早只有十年前的孤儿名录，更早的那些应该还没录入电脑。”夏洛克把名单下滑，翻到最近几个月，“琳娜.克莱默，三个月前被政府部门送入孤儿院，一个月前被格罗斯曼家收养。”
“很简略，这些资料大多只交代了来源和去向，外加一张照片。更具体的兴趣爱好、身高体重这些一概没有。都是些冷冰冰的数据，要不是还有照片，我都不能具象出一个人。”辛西娅有些低落，“太程序化了，我还以为他们朝夕相处，至少写这份资料的时候会多一点人情味。”
“辛西娅，别那么天真。社会福利的一部分而已，你能指望这里的工作人员对每一个孩子都视如己出？提供物质保障难道还不够吗？”夏洛克毫不留情地嘲讽她不合时宜的感性。
“你说的对。”辛西娅垂下眼眸，不想和夏洛克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能活着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夏洛克瞥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再多嘲讽两句。
辛西娅在办公室里晃了两圈。房间一共不到三十平米，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底。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辛西娅都细细找过，没有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这里每天都会有专人打扫，瓦伦夫人要是真想藏什么东西应该不会选这个地方。去资料室看看吧，十二年前的孤儿名录应该就放在那里。”辛西娅建议道。
夏洛克点点头，关闭电脑，把所有东西都挪回原位。两人下了两层，悄悄潜入位于一层的资料室。
辛西娅一手放在后腰，一手拿着手电筒。为了不引起注意，她只能照亮脚下的一小块地方。安全出口指示灯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整个走道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一道平稳，一道略微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