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幼时（1 / 2）

溜子已经趴到了栏杆边，十一鹤扯着他坐下，这栏杆不高，别掉下去了。

一曲毕，叫好声更甚，楼下的看客往台上扔着铜钱，楼上的差人下楼送去银钱。有一小童从后面蹿出，利落的将钱都收进布包，末了还学着黑妞声音说一声谢诸位赏，引的看客阵阵发笑。

黑妞未动，小童下后又上一位中年男子。

十一鹤问溜子，“这是老赞礼？”她还以为是老头呢。

溜子吃下十一鹤递过来的蜜饯道：“姑娘弄错了，这是黑妞的哥哥，老赞礼还得后面呢。”

每逢老赞礼说书，客人尤其多，为了让其余人有露相的机会，老赞礼便最后出场，客人也愿意等。

黑妞与她大哥又说了场《窦娥冤》，这书十一鹤以前听过，倒是没有这两人说的好，官员的丑脸和窦娥的冤屈被表现的玲离尽致。

说道窦娥血溅白练时，台下已有女子拭泪，男子面目也大多悲戚，连李壶都被引了视线。溜子骂道：“狗官。”

十一鹤呵呵笑了，又给溜子递一蜜饯，溜子将蜜饯咬的嘎嘣响，恨不得自己能把那狗官嚼碎了。

又有两人轮流上台后，溜子又站起来道：“姑娘，老赞礼要出来了。”

十一鹤伸着脖子往下看，便见一白发老头走至场中，虽上了年纪但是步伐稳健精神抖擞，身着长衫，腿脚利落束起，右小腿只带一刷板。

“今日老头子不说别的，就说那深山众士壮烈擒恶鬼。”老赞礼拉着嗓子唱道。

“擒鬼啊。”十一鹤嘀咕一声，瞧起来。

其实就是恶鬼祸乱人间，作恶多端，修炼一派为救百姓与恶鬼缠斗，最后恶鬼被封，正义之士亦陨落的故事。

故事是老套故事，奈何这老赞礼口.技高超，能模拟出各种打斗声音，若刀剑相向，看客便觉入声刺耳，若大风刮来，你便要往那门窗瞧瞧，是否拂动。

高.潮部分是众人身死，徒留半老师傅，老赞礼化为师傅责天问地，声声泣血，十一鹤一阵压抑，一声抽泣声入耳，便见溜子早已抹了泪，见十一鹤瞧他，不好意思的梗过头。

再观楼下，七尺男儿亦红了眼睛，更有妇人痛哭起来。

李壶抿着嘴道：“我觉着不好，来是为了求乐，如今反倒叫心里不舒服了。”

“我觉得很好啊。”十一鹤道，一个普通的故事被说成如此那便是顶好了，想找出第二个有这能力的人怕是也难，“反正是假的吗。”

“对，肯定是假的。”溜子道，还不忘吸一下鼻子。

老赞礼仰头又略微低头，叫好声喝起，刚才的打赏与此次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十一鹤掏了银钱递与溜子，李壶亦掏了一些出来，溜子捧着一手心的银钱跑下楼去。

食盒里还有四五个蜜饯，拿了费事丢了可惜，十一鹤挨个捡起送进口中，亦起身往楼下走。

“十一鹤。”季俊一本来听了这书心里正憋屈，刚好见到同道中人，一激动将手拍在十一鹤肩膀上。

十一鹤口中蜜饯还未咽完，被猛的一拍，整个人呛咳起来，直咳的脸都红了还未停下。

李壶瞪了季俊一一眼，手放置十一鹤背后又放下，“溜子，去找杯水来。”

话音一落，一杯茶递于面前，溜子看向端茶的老赞礼，阻止已来不来，十一鹤几口将茶喝完，终于止了咳嗽。

溜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十一鹤，老赞礼冲的茶可是特别的难喝。

十一鹤恢复平静，看着老赞礼道：“多谢老师傅。”

回头看向季俊一，“季公子，想必有要事同我说。”

季俊一两眼望天，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没有啊，就是觉得咱俩真是臭味相投，同类也。”

十一鹤不欲理他，带着人下了楼梯，老赞礼突然道：“姑娘，明日我还说书，你来吗？”

十一鹤回头笑着问：“还说这个吗？”

“不，说些欢快的。”老赞礼道。

十一鹤哦了一声，吧唧下嘴道：“那明日能再给我泡刚才的茶吗？”

“你喜欢喝？”老赞礼不答反问。

“嗯。”十一鹤点头，“很好喝。”

“好。”老赞礼道，十一鹤道：“那我也好。”

说罢折身出了茶楼，季俊一凑到老赞礼面前说道：“明日我也来，您也给我泡那茶呗。”

老赞礼哼了一声，“季公子您不爱喝。”

“不要之前的那种，要和十一鹤一样的……”季俊一朝着老赞礼的后背喊。

溜子驾着马车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刚才那茶真的好喝吗？”

十一鹤点头，真的很好喝呢，不像茶，又甜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