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丽日绰约,燕雀啁啾,若是暂且不论朝堂动荡、江山难安,今儿称得上惬意饮酒的好日子了。
所以,江息颜便约了江苒苒于江枫渔火小酌。
江苒苒端坐于江息颜对面,脊背挺得笔直,似是想要气势上压上江息颜一头。
但心下又许是忌惮江息颜心怀不轨,美眸在杯盏与江息颜之间来回打转,心头百般猜测着江息颜的心思,却终是无果。
而江息颜则是满面惬意地饮着酒,时不时观赏着窗外美景,神态慵懒,好不惬意。
良久后,江苒苒终是沉不住气了,黛眉微蹙,略有烦躁道:“你唤我出来,我总觉得不大心安,你当真是为我出主意的?”
江息颜抿唇咯咯一笑,昂头瞧着江苒苒,“当然了,你在怕什么?我还能将你生吞了?”
江苒苒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旋即低声吐槽道:“你阶品在我之上,武功在我之上,我心怀几分敬畏也是应当的。”
江息颜闻言低笑摇头,满眼宠溺,“好好好,那我为你斟满美酒,一杯烈酒下肚,你便将这些都抛去,如何?”
江息颜说着,便拎着酒壶欲要为江苒苒斟满美酒。
江苒苒见此俏脸微微一扬,眉眼绷着三分笑意,骄矜道:“那便要看这杯酒是否得我意了?”
江息颜笑而不言,起身为江苒苒斟满了美酒,江苒苒倒也豪爽,拿起海碗一饮而尽,旋即将海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不由感叹道:“好酒!”
饮下美酒的江苒苒,眉梢都蕴了三分熠熠的神采,江息颜不由暗暗生羡。
“你快些说吧!”江苒苒俏脸上爬上了笑意,语气也舒缓了许多。
江息颜敛下了心头冗杂的念头,狡黠地眨眨眼,故作神秘道:“一件立功的事,此事可以替你博得扶风先生的垂青。”
闻言江苒苒却是迟疑了半晌,满面质疑道:“你上次在宫里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还不是坑了我?”
江息颜故作恼怒一拍桌子,气呼呼道:“我起初是坑了你,可我后来不是替你解围了吗!你不但得了个好名声,你还得了柄宝剑呢!”
见江息颜似有恼火,江苒苒倒是平和了许多,她摩挲着下巴,美眸一转,思量起那柄宝剑,略有惋惜道:“那的确是柄宝剑,可是扶风先生喜欢,我便赠与他了。”
“那么好的宝剑,你说赠便赠了?”江息颜满面震惊,甚是不解。
江苒苒黛眉紧拧,粉拳连连砸桌,情绪高涨,“那可是扶风先生啊!”
她着实是小瞧了爱情的力量,那般宝物江苒苒竟说赠便赠,倘若是江息颜,她可舍不得!
江息颜实在是不通风月,自然也是不懂江苒苒的情愫,她只知为了不被旁人侧目,她得赶紧将江苒苒这高涨的情绪遏制几分。
江息颜摆了摆手,故作满不在乎道:“罢了罢了,陛下赠与你便是你的,随你处置吧。”
“那都是旁支末叶,你先说是什么事?”江苒苒也不甚在意那柄宝剑,她只在意如何能得到林扶风的垂青。
江息颜环视周身,见无人注意到此,这才凑近了江苒苒几分,继而悄声道:“你知道扬州旱灾一事吗?”
江苒苒斟满美酒,神态悠然,“知道啊,陛下好像是遣江止崖去赈灾了吧?”
江息颜黛眉一挑,语气惋惜,“先前他领旨亲自去赈灾,其实并没有去,只是吃喝玩乐了一个多月,随后回来便说扬州灾情稳定了。以至于陛下认为扬州现下只是需要些银子重建,便将官银一批批往扬州送运,可扬州知府却将一封封请救信递到陛下跟前儿,陛下深知扬州知府是个清廉的,便有些怀疑江止崖,所以后来江止崖便将这些信都拦下了。”
“所以那些官银都去哪了?”江苒苒拧眉轻声问道,她听得入了神,言语时更是入神。
言及此,江息颜冷笑一声,语气渐渐蕴了几分恼怒与含义,“这些官银都被江止崖贪了,扬州城的百姓根本没落得几个子儿。如今的扬州城,饿殍载途,白骨盈野,家家户户皆是为至亲挂了白。”
江苒苒闻言怒火当即蹿到了眉心,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怒不可遏道:“什么?!他竟敢如此混账!早知如此我上次就应该在宫里一鞭子抽死他!”
江苒苒略有高昂的声音引得周遭宾客纷纷侧目,江息颜心下一沉,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江苒苒,适时提醒道:“那你就见不到你的扶风先生了。”
果然,此言一出,江苒苒立刻冷静了下来,托着下巴思量了起来,“那倒也是,罢了罢了,暂且忍了。”
江息颜却不言,含笑望着她,几刹后,江苒苒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抬眸与江息颜四目相对,旋即低声讷讷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扬州赈灾吧?可成郡王府并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景亲王府有,我拿银子,你替我去做。”江息颜满眼坚定,语气诚挚,引得江苒苒略有动心,可她再蠢也知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江苒苒手指在杯身打转,神情略有怀疑,“你出银子,我出力?真的这么简单,莫不是此事凡出头者皆要死吧?”
江息颜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解释道:“你虽回京不久,但应该也知晓如今景亲王府备受忌惮,不论做什么事都是束手束脚,此事若是景亲王府来做,难免会被右丞等人弹劾,届时又是一件麻烦事。但成郡王府不同,你们才从边疆归来,尚未站党派,再者此事只是救济百姓,并非与江止崖争锋相对,所以右丞也并不会针对你们,而是先为江止崖善后。如此一来,你们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一番言辞下来,江苒苒不由感叹道:“你这郡主做的好像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