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当林扶风抱着江息颜出现在忆盈楼时,南蘅正在与昶儿商讨着忆盈楼是否应该添些新的菜样。
昶儿认为如今楼内菜样已经足够多了,完全不必再添了。
可南蘅却因着近日江枫渔火添了好些新菜样,将客人都招揽过去而急得不行。这几日不是说着添新菜样便是说着要将陈酒开坛,惹得昶儿十分头疼,偏偏南徵还不插手这些事,无人管得了南蘅。
正在二人的商谈即将升华为争吵时,林扶风的出现及时替昶儿规避了灾难,尽管林扶风怀里的江息颜是戴着帷帽的,可南蘅还是一眼便瞧了出来。
昶儿欲趁着南蘅呆住的空隙偷偷溜走,却被南蘅一把抓住。
“你去盯着些,若是那林扶风想对郡主做些什么不敬之举,便是抢也要将人给我抢回来!”
南蘅神情肃穆阴沉,眸光闪烁不安,抓着昶儿的手不自觉暗暗使力,痛得昶儿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知道了!”昶儿说着便使力将南蘅的手甩开,欲要溜之大吉却再次被南蘅拽了回来。
南蘅神情愈发肃穆,黛眉渐渐拧紧,美眸瞪着昶儿,轻声斥道:“上心些!若是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仔细咱俩的皮!”
昶儿终是敛下了嬉皮笑脸,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应下了南蘅的吩咐。南蘅这才松开了昶儿,旋即一侧身快步走了上前,拦住了林扶风的去路。
林扶风步伐微顿,星眸淡淡地瞧着南蘅,似是在等着南蘅开口。
而南蘅则一心顾着江息颜,哪里有心思与林扶风言语?
南蘅挑开了江息颜的帷帽,只见江息颜满面酡色,眸光迷离,俨然是醉的不省人事。
南蘅眼底登时涌上了些许担忧,连黛眉都不自觉拧成了结。
良久后南蘅终于抬眸望向了林扶风,许是林扶风眼底过于平静,南蘅不由微微一怔,顿了一刹才说道:“扶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郡主醉了,寻个客房让郡主歇一歇。”言及此,林扶风眼底终于泛起丝丝涟漪。许是忆盈楼光线略有昏暗的缘由,南蘅似乎透过林扶风的眼底瞧见了一抹心疼。
南蘅眸光微微一滞,低声道:“随我来吧。”
“不必,昶儿带路就好。”林扶风目不斜视,言罢便越过了南蘅径直上了楼,而跟在林扶风身后的梧秋倒是个懂事的,他朝着南蘅揖揖手似是替林扶风赔罪,随后才跟上了林扶风。
可南蘅眼底依旧划过一抹不悦,她狠狠瞪了一眼昶儿,示意他仔细盯着林扶风,昶儿满面严肃地点了点头忙跟了上去。
南蘅望着几人的背影,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下思量着是先知会南徵还是先知会景亲王府。
再说昶儿这头,昶儿特地为江息颜择了处静谧的客房,林扶风抱着江息颜进去后,昶儿欲要跟进去,却被梧秋拦在了门外。
昶儿迟疑了一下便行礼告退,梧秋则目送着昶儿直到昶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他才将门关上。
而在走廊内的昶儿听到关门声后便顿住了脚,方才他离开的果断是因为明面上昶儿只是个小二,与江息颜没有任何干系,他的本职只是拿钱做事,若是关心过了头只怕是要遭到林扶风的怀疑。
况且隔壁客房有间密室,可以透过密室瞧见客房内的光景,所以昶儿才离开的那么干脆。
话分两头,林扶风进了客房后便将江息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旋即将她的帷帽摘下,露出了她泛着酡色的双颊。
林扶风眸光微微一滞,望着眼前少女酣睡的容颜,他的眸光愈发暗沉,几刹后,他似有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身后的梧秋自是瞧不见自家主子缤纷多彩的表情,只是一昧念着心头的疑惑,轻声问道:“主子方才为何不许昶儿进来?”
林扶风正起身掸开被子为江息颜盖上,闻此言微微一怔,星眸涌上大片心疼,开口便是叹息,“她是因江清梧醉酒,只怕醉后言语有失,也不知她与南蘅究竟是何关系,总之还是不要被太多人知晓的好。”
梧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下却腹诽着自家主子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
林扶风望着江息颜微微被汗水打湿的鬓角,欲要吩咐梧秋打盆热水来,却听得床榻上传来声声嘤咛,“哥哥……哥哥……是你吗?”
江息颜一边哼唧着一边死死攥住了林扶风的手腕,生怕稍稍松些林扶风便会从她的手心溜走一般。
林扶风见此眉头不自觉拧紧,眼底心疼之意愈发浓烈。
正在林扶风欲要反手握住江息颜安抚一二时,江息颜猛地攥紧了林扶风的手,旋即起身吐了起来。
林扶风坐在江息颜身侧,自是遭了殃,刺鼻难闻的气味充斥在林扶风鼻间,连梧秋都皱了皱眉。可林扶风眼底依旧是心疼,不曾添上半分厌恶。
“主子!”梧秋吓白了脸,心下暗暗替江息颜祈祷。
梧秋自幼侍奉林扶风,他是如何性子梧秋再了解不过,昔日有人污了他衣袍的一角,便被揍得鼻青脸肿,今日江息颜吐在了林扶风身上,只怕是难逃一劫了。
“不妨事。”林扶风说罢便将外袍脱下,因着江息颜死死攥着林扶风的手,林扶风只好撕开衣袖处,将袖口处留在了手腕,余下的衣袍则是丢在了梧秋怀里。
梧秋抱着林扶风的外袍傻傻地盯着林扶风,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江息颜将胃中不适之物排出后便安分躺下,林扶风则是用帕巾为她擦去嘴角的污渍,动作小心轻柔,像极了呵护着心头珍宝。
也不知江息颜梦到了什么,她攥着林扶风的手愈来愈紧,最后直接抱在了怀里,林扶风无奈,只能纵着她。
“哥哥,哥哥,哥哥……”
但江息颜小声呢喃的话语却引得林扶风面容渐渐泛黑,忍了半晌后终是平复了心绪,冷声道:“梧秋,打盆热水来。”
“是,主子。”梧秋连忙应道。
“哥哥……”床榻上的江息颜依旧不清醒地唤着江清梧,瞧着她那副无助可怜的模样,任谁瞧了都会心泛怜惜。
欲要离开的梧秋见此不由低声喃喃,“看来郡主是真的醉了,张口闭口都是世子爷,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