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殿下,陛下方才暗召宁大人进宫了。”
一位内官急匆匆地迈入内殿,膝盖刚跪在地上便语气急急地说道。
江止崖捏着书卷的手微微一滞,剑眉骤然拧起,深邃的眸光中充斥着算计,“你去盯着些。”
内官摇了摇头,面色愈发恐慌,“只怕是不行,陛下传出暗召口谕后,便调了三队金吾卫在养心殿外,别说奴才了,便是淑贵妃娘娘都进不得。”
“看来陛下是要替太子出气了。”
这时从屏风后头走出一位白面儒生,虽模样生的干干净净,可眼底的阴鹜一如江止崖一般骇人。
他便是江止崖的幕僚,苏淮。
江止崖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了桌上,面色凝重道:“父皇不会要杀了宁常吧?”
“正是此意。”苏淮眉眼淡然,微微颔首。
“本宫得去救他!”江止崖急声说罢,便要起身出去,可却被身后苏淮清冷的声音唤住了脚步。
“殿下可得三思,您这一去,且不说能否见到陛下,即便见到了又能如何?您围剿东宫在先,陛下已经是给了您三分薄面才没有明着追究此事,若是您再去为宁大人求情,央求陛下放了宁大人,这不摆明了是藐视天威,存心与东宫过不去吗!”
江止崖顿住脚步,回过身恨恨道:“可宁常是刑部尚书!若就这么折了本宫如何甘心!”
苏淮无奈摇头,语气淡淡,“当初淑贵妃娘娘提议带兵去东宫拿人的时候,您就不该一口应下,如今落下这个局面已经算好的了。”
江止崖大步迈回了罗汉榻,双手紧握,咬牙恨恨道:“那你说日后怎么办,本宫都听你的。”
苏淮语气放得温和了几分,他坐在江止崖对面,言语间还为江止崖斟茶,“殿下想要除了东宫那位,完全不必自己亲自来。”
“你此言何意?”江止崖眉头舒展了几分,抬眸望着苏淮,满面疑惑。
苏淮唇角微不可见的扬起,将斟满新茶的茶杯推向了江止崖,“两日后就是景亲王世子与荣家的定亲宴席,您想想景亲王世子是太子的人,而荣家呢?礼部尚书素来是个不站队的,眼下与景亲王府结了亲,夫唱妇随,便是不站队那也得偏向太子那边,所以殿下万万不能如了景亲王府的愿啊。”
江止崖接过茶杯细呷了一口,唇齿间满是浓郁的茶香,“那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做?”
苏淮面容之上的笑意愈发浓了,“您只要利用人心就够了,余下的让奴来做。”
“你可是有打算了?”江止崖眸光一亮,面露三分喜色。
苏淮凑近了江止崖几分,附在他的耳畔低语了良久。
话分两头,养心殿内陛下正翻阅着书卷,而在他身前跪着的则是宁常,陛下每翻一页他身上的冷汗便会多一些,他面色苍白,浑身战栗,与先前在江息颜面前扬武耀威,鼻孔瞧人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陛下似乎是有些累了,拿眼瞧着宁常,语气不咸不淡,“宁大人最近忙得很。”
宁常面如土色,抖似筛糠,赔笑道:“不忙不忙,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怎能叫忙呢?”
陛下唇角漾起一抹冷笑,语气凉凉道:“是吗?原来带兵去东宫拿人,伪造追捕令陷害皇室血脉也是为朕分忧。”
宁常闻言面色登时大变,不住磕头哀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此事都是六皇子指使微臣做的,不是微臣本意啊!请陛下明察啊!”
陛下冷哼一声,眸底的寒意愈发浓烈,“他让你做你就做?朕竟是不知他的话比朕还要好用了!”
宁常眼珠子转了转,苦着脸解释道:“陛下息怒!这都是六皇子说有证据!可以定长乐郡主的罪!微臣一时听信了六皇子的谎言!微臣真的不敢对太子有不敬之心啊!”
“你都敢带兵去东宫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呢?”陛下面容之上依旧挂着森然的笑意,不咸不淡的语气恍若阴曹地府的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