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洞求生（2 / 2）

夜尊还是不肯做声，不肯回头。

沈巍看他哪里还有个大人的样子，不禁勾起了嘴角，“沈面，面面！”

“谁许你这样叫我！”沈面终于没好气的出声了。

“哥哥取的，哥哥怎么叫不得。”

夜尊没有出声，沈巍走得更近了些。“面面，哥哥有礼物送你。”

“休想骗我……”

身后的沈巍没说话，好一会儿没动静，夜尊禁不住转过身去。

沈巍已经近在咫尺地站在他身后，他转过头的瞬间，沈巍变成了满头长发的模样。乌黑的长发小瀑布般垂下，快要铺到了地上，反射着这片虫洞的光彩，简直比虫洞里五彩的星光还要好看。

“哥哥……”夜尊愣住了，忍不住伸出手顺着沈巍的长发缓缓滑过。这是他记忆里最熟悉，最喜欢的哥哥的样子。

“喜欢吗？”沈巍还记得，小时候他睡觉都要抓着自己的头发，生怕哥哥会飞走一样。

“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不是礼物！”夜尊收回了手，很不服气。

“这个呢？”沈巍双指一捻，一片萤火之光幻化而出，星星闪闪的飞舞。

夜尊看呆了。他自小喜欢闪亮的东西，常央求哥哥陪他抓一兜萤火虫放在床头，而他也答应哥哥，第二天一早便放它们回去。那时候的夜尊单纯可爱，十分乖巧，什么都喜欢听哥哥的。

“你还记得。”夜尊终于有所缓和。

“怎么会忘。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萤火闪着光，飞舞着。兄弟二人如此相望，已隔万载。

“这是哥哥在弄丢你的那年，碰到路边艺人学的小把戏。想着哪天找到你，就可以哄你开心，想着你不要气哥哥弄丢了你，不要哭太久。”可是，他四处追寻，再也没有寻到过弟弟的消息。后来大战越演越烈，生灵涂炭，他一度绝望地以为体弱多病的弟弟早已死于乱世。

一头乌发的沈巍望着满头银发的弟弟，眼圈微微红了，“我，我现在的异能有限，所以这个戏法不能持续太久。对不起，弟弟。”沈巍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萤火虫的光熄灭了。此刻的虫洞变得异常安静。

沈巍站了太久，又接连使用了异能，眼前晕眩起来。

夜尊一把扶住了他，“哥哥，你为什么变得很傻，这样的情况下还浪费自己的异能。”嘴巴撅得老高，不知是一脸埋怨，一脸委屈，还是……得意。

沈巍知道夜尊心结难解，又受到异能失控的侵蚀，完全消除身上的邪性需要一些时间。沈巍也很清楚虫洞绝非久留之地，纵使夜尊的能量体系恢复的还算完好，也无非是多坚持些时日，而自己的残破之躯早已失去抗衡之力。不管夜尊用什么办法偷取了一线生机，他们被虫洞吞噬只是时间问题。沈巍也从未想过离开虫洞，夜尊孽重，其罪纵死难辞，那世间早已无他容身之地，而史上也从未听过以死门入还能逃离虫洞的先例，他想的只是在这不多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宠爱他的弟弟。

哪怕多一天，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