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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花是她送的?”
“我瞎猜的。”白念南说。
“是不是真的看看十六抽屉就知道了。”盛秋晚说。
陆十六同志今早加训,现在还没回来,只能由盛某人代劳,一探其抽屉究竟。
盛秋晚半弯着腰,往陆天一那没装几本书的抽屉一瞅,一支模样分外眼熟的康乃馨赫然出现其中。
“有吗?”黄辰探头探脑道。
盛秋晚点点头:“有。”
童清寒闻言喃喃道:“真的是她?”
“这是为了表达感谢?她怎么连个备注都不写?”黄辰顿了顿,回想着小姑娘平日里的表现,顿悟了什么,又小声补了一句,“不好意思?”
“大概吧。”白念南心里猜想这丫头多半是自卑,但思来想去,还是没说出口。
“咱们要不要……给点表示?”盛秋晚坐回座位说。
白念南看着他笑:“怎么表示?”
“……你笑什么?”盛秋晚皱眉。
“笑还不让笑了。”白念南强行压着笑,那笑意反而从唇边溜到眼角,墨色在阳光下一湾荡开,无端添了几分多情。
“……”盛秋晚一言不发地偏过头。
白念南毫无察觉地戳了戳他肩膀:“欸,怎么表示?”
盛秋晚被他戳得抖了个激灵,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调不自然地扬了几分:“我不知道。”
??
白念南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蒙头转向。
用得着表示的这么“躬体力行”吗?
盛秋晚心道:我真是有病!
都是那该死的系统给他看得那些奇奇怪怪评论,才给这些正常举动平添几分暧昧。
好在上课铃赶巧地响了,盛秋晚顿时找到台阶,坐回座位,把那本频频被他用来欲盖弥彰的语文书往脑袋上一扣:“不知道,困了,睡觉。”
盛秋晚在睡觉这方面鲜逢敌手,哪怕心里心乱如麻,他那胳膊下的课桌也跟洒了迷药似的,不过两三分钟就让他渐入梦乡。
白念南在一旁拖着腮帮子,伸出一根手指拨开扫在盛秋晚耳朵上的头发。
“黄辰。”
黄辰回头。
“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黄辰问:“盛哥?”
“嗯。”白念南点点头。
“有吗?挺正常的啊。”黄辰说。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白念南心道。
盛秋晚这一觉睡得睡得并不踏实,入睡没多久就被梦包住。
梦里他又回到冥界的投胎服务点,盛秋晚问柜员:“我能投胎了吗?”
柜员告诉他可以。
盛秋晚又说:“咋还不投呢?”
柜员说:“你得娶我。”
接着,那柜员一抬头,露出一张与白念南别无二致的脸。
盛秋晚吓得惊慌失措,整个人从地府的服务大厅坠落,落到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的十九层地狱——教室。
是节语文课,上得是他至今还没背下来的《琵琶行》。
老师在台上语含幽怨地念着:“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盛秋晚抬头定睛一看,这老师竟也是白念南的脸!
盛秋晚吓得一身冷汗,猛地从梦中惊醒。
此时已经下课,教室里一片吵闹,课间跑操铃响得热血激昂。盛秋晚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挂在黑板头顶的钟表——九点四十,刚下课。
黑板上《琵琶行》三个大字还没来得及擦掉。
盛秋晚痴呆似的盯着黑板,大概是内心过于惊涛骇浪,面上反而无从表达,神情空荡得可怕。
他恨不得现在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寝室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再不冷静要出事了。
“怎么了?”白念南揪了揪盛秋晚的头发,“睡傻了?”
盛秋晚维持着方才的表情,眨了两下眼睛,又摸了摸刚才被白念南揪过的头发,闷声道:“别揪我头发。”
这家伙……
白念南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抱着胳膊,歪着头盯着盛秋晚:“你今天怎么这么龟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没……”盛秋晚说到一半,主动敛了声。
他今天是有点龟毛。
为了让这点别扭消失,他决定逃课。
盛秋晚忽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刺耳的一声。
“我出去溜溜。”
白念南愣了一下:“现在?”
“嗯。”盛秋晚定了主意,当下掏空书包,把手机和充电宝往里面一装,看着已经准备立即拎包走人。
“盛秋晚。”白念南突然出声叫住他。
盛秋晚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