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当了仙以后的感觉与当人的感觉相比如何？”柯央又问到，他歪头看着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如果说怀念人间的时光，你会不会说我矫情呢？”我笑笑，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似是懂了，没再多问。

“也罢，有我这等朗朗公子陪你煮茶赏雪，你的日子也是逍遥极了。”他忽然笑了。若无旁人的这般说着。

“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听到这话，柯央的表情可见的变得凶了起来，他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好像只能借此来批判我的“失言”。

我不理他，径自开始核对这一年的收成账本。

柯央还走到近前，看了看我记下的繁琐的数字，又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个人好像总有一万种理由来挑剔我做的事情，鬼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自觉，在别人家里还如此放肆。

“你没事的话就自己去打游戏，别指望我一整天只搭理你，我不做我的事情了吗？”

“你的事情？”柯央遥遥头，倒是挺有涵养的没翻白眼。

“你说你现在好歹是四海八荒最年轻的仙，怎么爱好就像个二十万岁的老人一样，成天指指点养花种菜。”

“难道我要和其他土地神一样，每天都只等在庙里指望供奉吗？”

那才是真正的年老好吧。

“但我真的从未见过年轻人修成正果。”柯央依着他的本体懒人沙发，幽幽的开口，“妖能成仙的倒是有相对比较年轻的，但你——只花了二十年？哪个妖修成正果不需要上百年。”

我思考了一会，还是开口道：“甚至我飞升的时候都没有在修炼，是真的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飞升了。可能我也是前生积攒了很多功德吧，但这回事谁都说不清的。”

“你？”他笑着看我，眼睛亮晶晶的。

“你没损自己的功德就不错了，还指望攒个几生几世的功德吗？”

“你才是别这么损行吗？”我感觉再忍下去我就要揍孩子了。

“不是打趣，你看看你这几尺天地”，他比划了两下，“像是正统修仙的人住的地方吗？我甚至都在怀疑你成仙以后有没有好好修炼。”

好像真的没有在人间时那么勤了，可我是不会说的。

且在红河边，即使不修炼修为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深厚，我目前胸无大志，不以为意。

虽然很没用，但生活才是比一些虚幻的名望来的重要的事情。

“所以你认为我很弱吗？”我挑眉问他，他拜拜手，没有表现出比试的兴趣。

后来几天他像是觉得这里的日子乏味极了，也开始没事去看雪景，在我的屋檐门口踩出了密集的脚印。我已经看多了雪景，没有陪他前去，只让他迷路的话唤我一声。

这天，他刚刚进门脱下肩上的斗篷，很熟练的挂在了衣架上，又脱下鞋飞扑到懒人沙发上坐着。

“今天没有晚饭吗？”他问到。

“本仙今天不想吃饭。”我打着哈欠敷衍他，只想早点睡一觉。

“那条把我拖出河面的鲸鱼那里去了？现在的河水都结冰了。”

“你说那条虎鲸啊，它们在冬天来临之前都会顺着红河游到青丘的湖里过上三个月，等开春的时候再迁回来。你现在自然见不到它们。”

“你怎么又认识青丘的人？”他的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对我说道：“青丘那边的人不好招惹，还是远离为好。”

“呵，怎么这么关心我呀？”我笑他，没有当回事。

“那边的一个小王爷经常经过红河，偶尔会来讨几碟水喝，算不上有什么大的交情。”

“青丘的人怎的会经常路过红河？”他勃然大怒，问我：“你可知过了红河是什么地界？就这么轻易容他喝茶吗？”

我不得其道，不知他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又不敢诚实的说我还真不知道对面住了什么家伙。

“谁来，只要不偷我东西都是有杯茶喝的。”我正色到。

“你不能指责我仅有的这点乐趣吧?”

他愤怒的瞪了我一会，忽然问我，“你从未踏过红河吗？”

我奇怪道：“无端为何要踏？”

“幼稚。”他嗤笑道，“你当真不知道自己住在怎样危险的一个地方。这红河畔原是神魔两族交战的地方，神族的大将军式在这里打过上百场仗，到两族再也经不起战火才以此为界限签下了休战书”

他看了看窗外悠然的雪景，冷笑到：“河的对岸就住着危险的魔族，等哪一天他们休养生息，再起了交战的心思，你这红河，你这血肉就是第一把刀的刀下亡魂。”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闪过了第一天成仙时那些语词模糊的仙翁和这无端被指给我的守河仙职，只觉得全身的血在一瞬间冷却了。

怪不得。

怪不得我一个会留每一个过路人喝茶的仙君会如此不受待见，只怕在这些仙心里，我早就是个活不了多久的无名之徒吧。

“这么可笑吗？”我冲他笑了笑，暗地里却已经被气的红了眼眶。我深呼吸了下，都有些控制不了字节的身躯。

“怪不得我成仙第一天就被赶到了这个地方，原来奥秘在这啊。”

“你就这个反应？”他难以置信般盯着我看，我拜拜手说“有你这朗朗公子，我今天便先不生这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