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老头儿气喘的痉挛的抖了两下,睁大的眼球中游鱼一样的蹿着一条一条的小红鱼。被熊轻安拎着抖了两下,才如蒙大赦的被摔在坐榻上。
熊轻安甩了甩摸过老头儿的手,被旁边的药研拢过手指,用手帕仔细轻柔的把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和污迹给擦拭干净。歪歪斜着的頾切轻笑一声,手腕一动,能吹毛断发的刀刃就架在了老头儿的脖子上。
“老爷爷~还请您老实回答我们家主君的话,刚才用多了这手臂,所以有些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抖两下。要是到时候伤着你了,那你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頾切眼皮微微向下压了一下,透过柔软的睫毛紧压出来的寒铁一样的尖刺视线,毫不留情的刮在跌坐在地上的老爷子,“把你知道的东西,干干净净的吐出来!”
前任板井家的家主,现在年老衰微的连说话都抖抖索索的老爷子,看着倨傲的坐在面前的女人。心里是一股一股的像火山喷发熔岩一样的愤怒和难堪。
在他的生命中,何曾受过女人的威吓和侮辱!女人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种生理发泄的需要,男人胜利的一种象征品。她们不需要有思想,不需要有感情,只需要像活着的木偶一样,俯跪在他面前,取悦他,让他任意施为就够了。
像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大人说的对,我的确知道一点为什么猫妖会找上我们家的原因。但是那也只不过是陈年旧事了,当年作乱的那些人也早就都不在了,您刚才说猫妖想要报复我们,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啊!”老头哭兮兮的看着他,捻起袖子擦拭眼角的泪珠的动作,带着一种古老贵族的风雅。
“反正我已经是没什么用的老头子了,如果真的要报复,还请它盯着我一个人就好了。我的孩子们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万万不要让他们给妖怪祸害了。”老头祈求的望向熊轻安,仍旧还残保存着年轻时候的精明和清亮的眼睛,卑微的祈求的看人的时候,总是让人生不出什么太大的恶感来的。
老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诚挚而卑微的俯身磕了一个响头,牙齿漏风的含糊的哀求道:“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能克制这些妖怪,老朽在这里恳求大人您帮帮我们一家!我们也不求别的,只要您把这个妖怪压制下去,不让它肆意戕害我们家人就够了。”
“你这个条件提的倒是很卑微,有良心的人都不会拒绝的。”熊轻安有些意动的蹙眉犹豫的甩了甩佛珠,珠子碰撞在一起的响声,像是玻璃珠滚在一起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老爷子期冀的目光下恶意的咧唇笑得嚣张又恶毒,讽笑的说:“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爹我娘。就算是我爹我娘说的话我都未必会听,更何况你这个糟老头子了!”
“哼!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反正这玩意儿也不是来找我的,我就在一边磕着瓜子看看热闹。到时候那怪物杀上瘾了,我身边也还有这么多的人护着,一时半刻的出不去也没什么,顶多是会多费点儿时间,来看你们陈年累月的污糟事再次上演。”熊轻安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目眦欲裂的恨不得把他给生吃了的老头,轻蔑的哼笑一声,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意兴阑珊的住了口,眉宇间刚才还笼着的精神又恢复成懒散的无力。
手有千斤重的勉强伸出了几根手指勾了一下招呼着走了,飘逸的拖在地上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起来糊了老头一脸,在地上沾了许多灰尘的黑纱外罩拍了满脸的灰尘茬子,还带着刚才在外间裹上的血迹,现在全都落在了老头的脸上。跟在后边儿最后出去的頾切坏心眼儿的拍了拍要跟着急急忙忙站起来的老头一巴掌,在别人看起来轻飘飘的动作,却把本来身子骨就不大好的老头重新给拍了回去跪在地上,只能不甘心的看着熊轻安他们摔门离开的背影。
外边儿现在已经是乱成一团,刚才被药郎弄出去的猫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土重来,肆无忌惮的在房间四壁上穿梭无忌。五官被分成两半,一左一右的眼睛像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毛骨悚然的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交错的牙齿,上边儿还卡着吃剩下的水江夫人和腾山的肉沫。咔嚓咔嚓的呼嚎着的奋力的要挤破药郎撑开的结界,本来就已经够难看诡异的形象,现在看过去更是让人一言难尽。
药郎维持结界的手指就已经出现了血肉的碎裂痕迹,一股一股的鲜血顺着裂开的伤口汩汩的流淌下来,在脚面前聚积了一滩新鲜的血泊。洞开的门扉外立着的几排形状像是天使羽翼的天平,摇摇摆摆的测探着物怪现在所在的位置,落下来的提醒动静的两串铃铛现在更是“铃铃铃”的响成一片,搅得人心乱如麻的只会害怕尖叫。
起码子现在屋子里还剩下来的几个人,都是离崩溃不远的不良于行的样子。整个人僵硬的困在原地,手掌扭曲的成了一个麻花样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会一声一声的嘶吼着的骂骂咧咧的推搡责任。
熊轻安立在角落里看着群魔乱舞的几个人,黝黑的眼睛像一面吸食了所有光泽的镜子,晦暗的倒映出他们现在剥下一层光鲜的皮之后,污浊恶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