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柒(1 / 2)
含影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十分狡猾了。
既在众人面前, 提醒他们, 他是梅善榣的师尊。又说梅善榣所行之事是分内之事, 让人不必过于放在心上。乍一听,到仿佛是一个慈爱的师尊教导出了一个善良的弟子,如此叫人将重点皆放在了“慈爱的师尊”身上。虽说不必太放在心上,却也还是要放在心上的。如此一来, 相较于梅善榣的冷漠, 这些受过恩惠之人,自然而然便将功劳与恩情记在了这位“慈善的师尊”身上了。
梅善榣对含影所说之话,一直是木着一张脸,并无明显变化。温泽寰听了却十分不是滋味, 不自觉的伸手去牵师尊的手。
梅善榣余光扫了一眼看着自己的乖徒,便任他牵着了。
两人互动并不明显,却还是叫在场的徐立良和青玉真君二人察觉了。前者心中不免埋怨柔画, 竟没在秘境之中将人除去, 后者则多少有几分感慨, 又看了看旁边捂着肚子的徒弟, 轻声道:“梅师妹, 我观凌峰脸色不佳,恐怕还未痊愈,便先告辞了。”
“嗯。”梅善榣点头。
刚一出院子, 凌峰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不免嫩脸一红。
“走吧, 院中为师已然叫他们准备了饭食。”青玉真君见徒弟这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多谢师尊。”听到有吃的,凌峰连忙跟上师尊的脚步,只觉得现在的师尊在他心中的形象,那是前所未有的高大!
这两人是走了,但是梅善榣院内,还有两人呢。
“你还有什么事?”梅善榣抢在了含影面前对徐立良道,先一个一个的把人解决了。
这话问得直白,徐立良差点儿没接上来,不过他在梅善榣这儿已然是练就了一番铜皮铁骨,连忙风度翩翩且谦和有礼的说道:“听说善榣你回来了,又换了院子,怕你受伤,便来看一看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自然是很好。”梅善榣木着脸,眼中已然不耐,“徐师兄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也好让我们师徒几人说说话。”
这话说的当真是不客气极了。听得温泽寰心中十分畅快,想到方才,青玉师叔用凌师兄做为借口遁走,现在师尊却以师祖为借口赶人,果然不愧是师尊。
“是啊,我们师徒好不容易见一面,就先让我们说会儿话吧。”含影也是有急事,要知道,今早他才知道,梅善榣回来了,却居住在其他院子,可把他急得。立刻就过来了,过来瞧这院子牌匾都不曾题字,心中又颇为安慰,即使不曾题字,便说明不会在此长居,说不得又是柔画做了什么叫梅善榣不高兴的事。这样想着,含影便在外等着。这一等,倒是等来的另外两人。
后来总算是等来了梅善榣。但自进来之后,他就没有见过柔画,心中忽的生出一丝不安来,偏偏这徐立良没有眼力劲儿,竟还杵在这里碍事!
徐立良心中暗骂,但他素来如此,面上的功夫做得比谁都好看:“善榣,我观你这院子实在寡淡了些,便先去给你准备着,晚些时候再给你送来。”
“徐真君,此事就不必了。”含影一听,暗道徐立良真是多事,当即便道,“一会儿善榣是要跟我回天影院的,就不用送来这里,送到天影院去吧。”
“……”徐立良一时无语,又觉得眼前这人当真是好不要脸,外人早就看出梅善榣对他已经不如从前了,只有他却还沉浸其中,看不出来。但这话他却是不能说出口的,本想向梅善榣求助,但后者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只好笑笑,转身离开。
温泽寰替师尊倒了茶,心里暗想,这两人倒是狗咬狗了,可惜是在这院子里,若是在别处,他倒是可以赏个脸观看一番,届时再寻机会,说给师尊听,逗她乐乐,也算是为他们积德了。
含影见碍事的人终于走了,一转头,却见梅善榣已经在院中坐着,由她的弟子服侍着优哉游哉的喝着茶了,内心忽的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快步走了过来,还未发出来,便被梅善榣的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只得自顾自坐下道:“善榣,你这孩子,你昨天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还、还不声不响的住到这里来?且不说这些花草树木,一看就是许久不曾修剪了,便是这灵气,也是远不如天影院来的浓郁……唉!这段时间,你到底在跟为师闹什么别扭?不如说出来,你我师徒之间,哪里还需要藏着掖着,你说呢,善榣?”
“师尊为何觉得我在闹别扭?”梅善榣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含影,“我来此居住,不过是因为泽寰尚在练习挥剑阶段,若是在院中练习怕吵到你。还记得以前我练习挥剑之时,你也是觉得吵闹的。”
“……”含影确实曾经嫌恶过梅善榣练剑时吵闹,“那、那也该先同我说一声嘛。免得我担忧。”
梅善榣冷着脸“嗯”了一声,便不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