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文墨说完了致谢词，所有人进了宴会厅入座, 他下台后不知去向。
余裕愣了很久, 被梁高晃醒。
梁高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余裕摇头, “我感觉我状态会很好。”
“台上的那位是万女士的儿子？”梁高说, “看上去年轻有为, 一表人才, 相貌堂堂, 气度不凡。”
余裕无语,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不远处的刘导和闻予安站在一起，表情很不自然地看着一直注视着文墨的闻予安。
文墨在台上没少看愣成雕像的余裕，他对自己的脸有自信，但没想到还能迷到靠脸吃饭的小鲜肉。
结束后, 文墨坐了闻予安的车回家。
他买了套两层的房子，为的就是应对特殊情况，比如文宝儿和顾七把他家拆了。
“墨哥, 听我解释……”顾七说。
破洞的沙发, 满地的棉花团, 液晶电视多了个窟窿, 就差天花板没有凿个洞了，文墨知道始作俑者是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文宝儿。
“哥哥,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文宝儿说。
就算没有这句定心丸, 文墨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不过助纣为虐的顾七, 他很难劝自己放过。
文墨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顾七。
顾七求生欲爆发, “损坏的财物我双倍赔偿！家里我会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赔偿就不用了，”文墨说，“明天滚回去。”
“请墨哥放心！明天我一定圆润的滚回去！”
—
文墨躺在床上，捞出晾了一晚上的手机，里面只有一条新消息。
小乖乖说他帅。
没了？
文墨敲下一串话。
：在吗？在干嘛？吃了吗？吃的什么？
小乖乖回复的很快，几乎是秒回，因为只有一个句号。
文墨的脸比看到家里乱成一锅粥还黑，然后他回复了一个问号。
好巧不巧，‘真’问号给他打电话了。俱乐部成员除非有事，否则不会私联他，他隐约知道了问号要讲什么。
接起电话，就是小声抽泣。
问号：“老……老板，抱歉，大晚上打扰你。”
问号似乎是压抑着在哭，也许不给他打电话不会哭出来，但他一接起电话，简单的一个“喂”字，就让问号的眼睛放了闸。
问号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足足两分钟，才问：“老板，你信号不好吗？为什么不说话？”
文墨在用另一部工作专用的手机和人聊相关问题。
文墨说：“等你哭，哭够了慢慢说，不急。”
问号说：“Dinner退队了，今天他离开俱乐部了……经理也说这个月会辞职，CILY完了……”
“然后呢？”文墨问。
“老板……对不起，才两年，不仅没走上巅峰，还让CILY变成了凋零战队。”问号抽了几声，才说，“我在逗号和句号面前都不敢哭，我怕他们压力太大了……今天青训生都在传，说CILY肯定完蛋。”
文墨捏了捏鼻梁，“谁说的？”
“几个小屁孩！我差点跟他们打起来。”
“让他们收拾收拾滚，”文墨眼睛里多了分寒意，“拿着CILY的工资，嚼着CILY的舌根，不如趁早滚。”
“算了吧……都是小孩子。”
文墨一笑，“你们四个进战队的时候也是小孩子，你们当时心里想着什么？”
“吃鸡……”问号补充道，“还有高配置的电脑，战队伙食也超级好，薪资抽成比别的战队都合理。”
文墨本来想夸他们几句，被问号的一席话堵住了。
“CILY真的好，大家都很好，我不想去别的战队！我想好了，凋零又怎么样？只要CILY还在，只要战队里还有大家，我就一直在！”
文墨又笑了，“为什么要走？合约没到期。”
“战队没了，合约自然就没了，”问号不哭了，很有道理的分析，“如果战队没有了，老板你还要给我们赔偿金，放心！我不是无情无义的Dinner！我不会要您的赔偿金的。”
问号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话，无非是舍不得CILY，隐隐透露出了对未来的迷茫。
两年，他也才十九岁。
“哭够了就回去睡觉，明天再说。”文墨说。
问号大惊，又想哭了，“明天？老板！明天Dinner退队的消息肯定要上头条了！而且PUBG亚洲邀请赛要开始了，这个节骨眼上Dinner退队，赞助商们肯定觉得我们没戏……明天我们战队的广告牌要空空如也了！”
文墨发现了一个问题，“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
“你是老板？”
“不是……”
“去睡觉，我心里有数。”
“好吧。”问号不情不愿地挂断电话。
一转头，句号和逗号穿戴整齐，目光严肃地看着他。
问号见打小报告被战场逮捕，咧出一个笑，“晚上好，还不睡呢？”
文墨给好几个人打了电话，最后一通电话挂断已经凌晨两点了，一切尘埃落定。
他一觉睡醒，到了早上十点。
顾七的确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还把破了的沙发缝了起来，带走了一切杂物，还有调皮捣蛋的文宝儿。
文宝儿说她想在回学校上课前去顾七家玩一趟，看样子她很喜欢顾七。
顾七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很好，他没有推脱，把文宝儿打包带走。文墨同意了。
清净下来，文墨开启直播。
周六的直播间很热闹，蓝牙的学生党果然很多。
【黑土哥哥早啊！你最近直播很不准时啊，幸好我昨晚睡得早，不然一觉醒来就晚上十点看不到你的直播了。】
文墨点开了游戏，好友栏没有一个人在线，他先开了一局单排练手。
【主播技术真的好！Star的Gon战队不是在招你吗？主播可以去试试！】
文墨在路人局里屠杀，以十五杀吃鸡，亚服单排榜首是Dinner，Dinner游戏名字的前缀目前还是CILY。
文墨说：“谢谢……宝儿大，宝贝，送来的蓝牙。”
蓝牙一个五千块，宝儿大宝贝是个新号，一口气砸了十个。她的头衔变成了亮金色，由于登了上周贡献榜榜首，她的头像也显示出来了。
是文宝儿最喜欢的动漫人物。
【终于来女土豪了！欢迎欢迎，十个蓝牙的特效真不错。】
【看热闹不嫌事大。】
【鱼鱼来了诶，鱼鱼！你的总榜第一要被刷下去了！快投喂墨哥。】
“小鱼儿别刷礼物，”文墨说，“谢谢宝儿的蓝牙，还有没？”
这是文墨第一次主动要礼物，文宝儿手头有钱，她花谁身上都是花，不如花在他身上。
等她吸取教训了，他会把钱退给她。
文宝儿得到了一直播间人的吹捧，小小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又丢了十个蓝牙。
文墨心安理得的说谢谢。
坐在大巴车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顾七并不知道文宝儿拿他的手机做了这种大事，刷的钱是直接从他在蓝牙的工资里扣的。
文墨也不知道。
【我靠？一砸就十万！66666啊！宝儿赛高！】
蓝牙不乏有土豪，基本出现在女主播的直播间，一掷千金的多的很，看多了就那样。但男主播的直播间看多少次这种画面都觉得很过瘾。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看着爽就完事儿了。
文宝儿又砸了一个蓝牙，把余裕挤了下去。
余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霸占的贡献榜第一被刷下去。
有些逆反心理。
最主要的原因是：文墨在念宝儿大宝贝时语气很亲昵，余裕能听出来。
文墨又打完了一局，看了眼弹幕，由原来的宝儿666，变成了摸鱼999。
【Fishfish1995向主播送来了爱你一生一世，花瓣雨在不停地飘落！大家快来围观！】
鱼鱼又送了52个爱你一生一世给文墨。
文墨愣了愣，笑着说：“小鱼儿，你是要包养我吗？”
【七仔要翻天进入直播间。】
【七仔：墨墨墨！你家祖宗用的是我的卡送的礼物！救命啊！我要死了！】
文墨什么也没说，拿起手机把礼物钱转给了七仔。直播间云里雾里，不明白七仔为什么要这么说，在一个劲的猜测。
【宝儿大宝贝，是不是黑土的女朋友？但为什么会用七仔的钱刷礼物。】
【贵圈真乱。】
【宝儿大宝贝：我用的是自己的钱，才没有用他的！】
文墨有点生气了，说：“宝儿，你知道我最讨厌小骗子了。”
介于最近文宝儿叛逆的表现，文墨有必要和闻予安好好讨论下教育问题，每年度一次蜜月的爸妈是指望不上了。
【宝儿大宝贝：我错啦，再也不敢了。】
直播间越刷越疯，一个弹幕猜的比一个弹幕离谱，文墨不喜欢在直播时讨论私事，几句岔开了话题。
鱼鱼上线了，文墨拉他打游戏。
鱼鱼开口就说：“你不喜欢小骗子？”
才缓过劲的弹幕又疯狂刷了起来，“小骗子”三个字占的篇幅非常多。
“什么小骗子？”文墨卖关子，“是某位鱼姓小骗子？”
鱼鱼的麦跳了两下，关掉了，文墨权当他又害羞了，开了四排游戏。
为什么不开双排？
因为文墨怕把鱼鱼撩到自闭，小鱼儿太容易害羞，也容易自闭，常常打到一半就不见踪迹。
余裕很不在状态，他在回想着宴会上的文墨。听了这么多年他的声音，余裕可以确定肯定。
黑土、Black。就是文墨。
他的眼光，真的挺好，一不小心，看上个大佬。
余裕不在状态落地成盒，文墨和两个队友挺到了决赛圈。
一号：“我听四号的声音很耳熟，好像是蓝牙TV的主播？”
二号和他是一起开游戏的朋友，赞同说：“对……诶？四号的ID是Black？！是蓝牙TV的黑土诶！”
“黑土？”一号说，“我看过两次直播，技术很好！应该是他了！主播大大你好！”
文墨说：“你们好。”
【鱼鱼为什么不说话了呀？我现在是不是飘了，看墨哥一个人打游戏觉得好没趣。】
文墨看了眼鱼鱼灰掉的游戏ID，笑了，“他……吃醋了？”
鱼鱼开了游戏麦，“没，有什么好吃醋的……我没吃那个女孩的醋，只是刷个礼物而已，你们认识而已，就算是其他事我也没什么好吃醋的，有什么，没什么，没关系。”
鱼鱼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无中生有的说了一堆逻辑紊乱的话，文墨着实捕捉不到重点。
二号跑到文墨面前来，说：“三号是鱼鱼？有钱人！”
文墨不想回答那么多无聊的问题，绕开他往安全区跑。
二号又说：“看过两次直播，你们是一对儿吧？感情真好！”
文墨觉得无聊的问题还是很有必要回答，这是一种礼节。文墨又跑回来，丢了二号之前问他要的M24给他。
二号：“？？？”
文墨说：“不是一对，但他是我的小金主，懂吗？通俗一点讲，他在包养我。”
热心墨哥，在线解疑。
一号：“……”
二号：“……”
鱼鱼在心里甜到冒泡，克制住了热情回应的想法，沉闷地“嗯”了一声。
【哇靠！妈妈我真真真搞到真的啦！】
【还不如说是一对儿呢……这关系，我脑袋能补一万字的同人。】
一号和二号互相尬聊两句，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决赛圈很快结束，他们顺利吃了一把鸡。
弹幕还在拿鱼鱼和文墨的关系打趣，但逐渐被另外的内容取代。
【劲爆消息！Dinner退出CILY了！官博已经官宣了！】
【什么？我去看看！】
刹那间，直播间少了小半的人，有些不关注战队消息的观众在闲聊着，还有些在用弹幕发泄悲愤的情绪。
鱼鱼说：“墨哥，CILY战队里有个人退队了。”
文墨点开了微博，Dinner退队登上了热搜首位，点进去的置顶是官博的微博，解释的是Dinner的合约到期，本人意愿，不再续约，好聚好散。
事实的确如此。
评论里大多数人都是CILY的老粉和死忠粉，见证了战队两年来的蜕变，十分不舍。不乏有些酸柠檬在说Dinner是有名后飘了。
句号、问号、逗号实力很强，却不如Dinner强的那么突出，Dinner连续两年蝉联PUBG杯单排金锅，带领CILY在去年的国际邀请赛中获得金锅。
Dinner的确是当之无愧的D神。
文墨对于他的退出表示遗憾，却不会可惜。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余裕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和直播间的粉丝一样，陷入了沉重的悲伤里。
余裕安慰道：“没关系的，墨哥，我觉得你比Dinner还厉害，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进CILY。”
文墨关掉微博，“嗯，会进的。”
他这句话没人放在心上，余裕又打了一局就下了。
余裕弄好造型到了片场，片场里，闻予安拍完了单独的戏份，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书。
余裕坐在旁边，打招呼，“闻前辈，下午好。”
闻予安刚想说点什么，放在椅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余裕瞟到了屏幕上的两个大字——文墨。
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周遭的人都在忙碌，只有余裕在旁边看着剧本，闻予安没有回避。
“宝儿在顾七那里应该没问题。”
“她最近的确很任性。”
“安排的过两天的机票，送她回去读书。”
“你是她二哥，你送。”
“好。”
……
剧本上的字，余裕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看进去，人生第一次全神贯注地偷听别人打电话。
那个宝儿是文墨的妹妹啊？
文墨和闻予安认识……
余裕掏出手机备忘录，把重要信息记下。
闻予安挂断电话后，余裕扭过头说：“闻前辈，我那天有空，可以帮忙送一下您的妹妹。”
闻予安看着他，没说话。
余裕觉得有些唐突，说：“我只是有个通告，刚好要去机场。”
闻予安没有怪他偷听，说：“多谢，不过我有个朋友会送她。”
那个朋友，就是顾七。
闻予安对顾七印象加深了不少，因为很少能有受得了文宝儿公主病的人，他似乎能和文宝儿相处不错。
……
Dinner退队的热度持续了三天才缓下来，多个赞助商撤资也在意料之中，以及CILY的青训生出走、裁员。
盛开的花朵离开土壤，眼看要枯萎。
文墨在包里装了两件换洗衣服，到了机场，坐上了去B市的飞机，他买的是头等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