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起（1 / 2）
chapter 19 情之所起
“顾医生？顾长卿？”
湿热的呼吸喷薄在顾长卿的耳边，闯入耳道，她粉嫩的耳朵便抖一抖。林月白发现这个有趣的现象，起了玩心，对着耳朵呼呼地吹气。
贪晌休憩的懒猫似乎发现了这场恶作剧，皱着好看的眉头，将脸别向内侧，把耳朵牢牢护在下方，不给袭扰者捉弄的机会。
“真可爱！”林月白不忍心真的扰了她的好梦，鼓着腮帮略一沉吟，有了主意。
她将纱布一层层小心翼翼地搭在顾长卿背部，然后用薄丝被轻轻地盖住，心满意足地在一旁躺下。
伤员悠悠转醒时，已是午夜时分。她稍稍挪动身子，碰到了身边人，帐篷里昏暗的吊灯下，林月白安睡的容颜若隐若现。
平日犀利、有神的眼睛此刻正闭合着，薄薄的眼皮下是骨碌碌快速转动的眼珠——她睡得正香，处于深度睡眠时期，嘴角微微上扬，顾长卿猜她在做美梦。
趴得有些累，曲起手肘，用手掌撑住脸颊，侧过半边身，几缕黑发垂到林月白的脸颊上，对方便似有所感地皱皱鼻子。
小小插曲并不影响她梦中的好心情，嘴角的笑愈发张扬，露出一口白牙：“咯咯咯…咯咯咯……”
月黑风高夜，正是捉弄小林总的好时机。顾长卿的发梢在她两指间灵活摆动，扫过林月白高挺的鼻梁，接着又来到她微斜入额角的羽玉眉上，蹦跳来回。
薄丝被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循着发梢扫过的踪迹来回追赶，却怎么也捕不到。顾长卿摇摇头，心想：这么漂亮的手也有笨拙的时候。
手的主人怎么也捕不到捣蛋的坏蛋，气恼地皱起眉，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
捉弄她的人刚收手，林月白就揉着眼睛，悠悠醒来。
顾长卿有些窘迫，又有些愧疚，被人从沉睡中吵醒，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如果有人敢这样捉弄她，即便她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想她勒死对方，顾长卿的起床气很大。
林月白倒是没有发脾气，只是惺忪着眼，用手臂挡着嘴唇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你醒了？”
“嗯，吵醒你了，对不起。”
对方挑挑眉：“怎么会，我自己醒的，和你又没关系。”
头脑昏沉的林月白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抻了抻身子，松松筋骨，然后侧了身，朝顾长卿的方向蜷缩起来。
她微阖着眼，迷迷糊糊，哈欠连天时不经意间地发现眼前一片雪白，昏暗的光线叫她看不清楚，却马上想到刚刚梦中吃到的白切馒头，她从小不缺衣少食，山珍海味早就吃腻，唯有在外婆家里吃到的那块白切馒头，香甜软糯，让她久久无法忘怀。
现在，儿时最珍贵的记忆就在她眼前晃动，让她无法抵抗，迷糊中，她凑上前，十分珍爱地咬一口，然后发现——果然和记忆中一样软，就是有点咬不动。
正在苦恼之际，头顶传来闷闷的哼声，林月白的脸被刮了一记，不算痛，却足够她清醒。馒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人牢牢护住，取而代之的是平铺下来的青丝。
“咳咳，”林月白尴尬地坐起身：“我再给你抹一遍膏药，这次可别睡着了，绑了纱布再睡。”
将脸摁在枕头上的顾长卿闷闷道：“嗯，知道了。”
顾长卿平复了心情，坐直身子时，脸色已无任何不妥，依然是一朵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可当林月白纤细的十指将纱布缠绕到她胸前时，她依旧吓得不敢动弹，她能感受到脸上的烧红滚烫，快要将她融化，幸好，光线不够明亮，不至于在林月白面前丢了面子。
此刻看着专心致志做医疗的林月白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集中注意力机械地一圈圈缠着纱布。
刚醒来的喉咙里干哑得厉害，只能靠咽口水来缓解空气里的干燥，她想：得快点缠完，快点，再快点，这样才好去拿点水喝，解解渴。
纤细的手指在背部、腋下、胸前游弋，这双手异常灵巧，似乎什么都难不倒它，做什么事都特别出挑，让人记忆犹新，回味无穷。
面对面坐着时，顾长卿能感受到纱布从腋下绕过，对方非常小心的，没有让自己的手指碰到顾长卿一点点裸露的肌肤。
林月白挨近自己时，隐约的芳香，或许是来自洗发露的香味，又或许是林月白天生的体香，总是若隐若现地往顾长卿的鼻腔里钻。
她想多闻一些，对方便又退回去，将纱布缠到了胸前，来不及感受遗憾，那股香味便又袭来，纱布刚巧绕到身后。如此反复，就似熟谙兵法的军事大家，兼收并蓄，欲擒故纵。
叫人着迷，又叫人远离。
撩人心绪，却又毫不负责。
大功告成之际，林月白的小拇指绕过腋下时，终是马失前蹄，不小心擦到尖峰上的圆点。顾长卿若有所感地微微颤抖。
完了，一个小时不到，趁着黑夜，居然耍了两次流氓。林月白恨不得指天立誓，她真的不是故意揩顾长卿的油，她只是……只是……算了，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她不是流氓。
林月白心虚地抬头，对方也怔怔地望向她。
两人相视而坐。林月白微抬着下巴，右手撑着床板，轻咬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倒像是顾长卿欺负了她一般。
她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顾长卿稍稍低头，便能将那慌乱的红唇纳入口中，一尝美味。
那双犀利有神的眼睛此刻早褪去锋芒，只剩盈盈水润，布满柔情，叫人生出千分柔情，堕入万丈深渊也在所不惜。
昏暗的光线遮不住美丽动人的容颜，反而给这静谧而又躁动的夜平添几分暧昧。
此情此景，在这片被称为爱情草原的地方，万物入眠的寂静之夜，气氛好到不给一个缠绵的拥吻，人生仿佛都将不再完美。
悄无声息中，一双手拊到林月白的腰侧，将她往前带得更近，离顾长卿更近。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林月白的手也不甘示弱慢慢挪到对方的唇角，沿着清晰的唇线，一点点轻抚至唇中那处饱满，左右婆娑，不厌其烦。
耐不住她无赖逡巡的小舌迅雷而出，灵活地将手指卷入口腔，上下牙齿配合着轻轻咬住它，微微的痛感便从指尖迅速传到大脑。
林月白的脑海中犹如放了一场旷世烟花，敞亮的惊喜让她心潮澎湃。
这是舌与指的胶着，爱与情的放逐，林月白与顾长卿的灵魂交流。这一刻，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顾长卿对她的喜欢。
顾长卿看着林月白愈发妩媚、畅快的笑容，她也变得快乐起来，嘴角微扬，放开手指，准备朝那久候自己的朱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