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从王宫出来已近未时，二人饥肠辘辘，找了个客馆安置了一番，复又下楼用饭。

楼下只有三两个客人，楚林惜与向小园席地而坐，吆喝来小二要了些吃食，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二人百无聊赖，凑巧邻桌的两名男子正在闲聊，便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李兄，城外之事你可听说了？”

“张兄说的可是愿归山出了只会爬树的狗？”

“对对对！就是这事儿！”

“其实此事也不足为奇，要我说，许是旁人看花了眼呢？”

“呵！李兄既然觉得此事不足道也，不如说些新奇的，也好让张某开眼。”

“哪儿还有什么奇闻轶事，非要说的话，也只有天水阁那位了。”

“王上又去请了？”

“嗯，都去四次了。”

“还真是应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啊！”

说话间二人已结账离去。

此时菜已上齐，楚林惜只是持箸发呆，无甚动作。向小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她方才回过神来。

向小园喊道：“主子你倒是快吃啊！再不吃菜就凉了！”

楚林惜放下筷子，对她说：“我在想刚刚那两人说的话。”

“什么？”

“那只会爬树的狗。”

“不是吧，主子！这种话光怪陆离之说也信得？要我说，就是路过之人看花了眼！又无说嘴之事，故而借题发挥。”

楚林惜摇了摇头，说：“我曾翻阅过一本古籍，内有记载：上古有兽，其状似狗，能攀高枝，谓之溪边。”

向小园满脸不解，楚林惜笑了笑，只说：“待会儿去市集上买些东西，今日早些休息，我们明日启程。”

饭过之后，正是日头高悬之时，向小园撑了把伞，随在楚林惜身后，二人往闹市而去。

路边摊贩陈列之物琳琅满目，向小园本是唯唯诺诺跟着的，见到些小玩意儿也不自禁凑上前，左顾右盼，一时间挑花了眼。

楚林惜到裁缝铺买了套尺寸相当的胡服，又买了些干粮吃食和香艾放入囊中，最后在路边的摊上挑了个可以系在腰间的小篓子，已心满意足。

再回头看向小园，只见茫茫人海，她已不见踪影。

楚林惜沿路回去找寻，听见喧哗声骤起，前方围了一圈的人，她挤进去一看。一个乞丐正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女子的腿不放，女子圆脸杏眼满脸燥急，手中攥着一把刀币，不是向小园又是谁？

听了周围议论，楚林惜才知原来是这乞丐声称向小园抢了他的钱。

在场诸人自是不信，区区一个乞丐身上能有几文钱值得去抢？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个热闹也未尝不可，于是都聚了过来。

楚林惜心下有了底，喊了一声向小园，走了进去。

向小园见到她如释重负，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主子……”

楚林惜略有些责怪她擅自乱跑以至于惹祸上身之意，又见她不知所措，便没说什么，只示意她安心。

乞丐见向小园来了帮手，瞥了一眼，见是个小女子，于是仍旧不为所动，只说：“快快将银钱还来。”

向小园沮丧地说：“这位乞丐兄弟，我要和你说多少遍，方才是个偷儿拿了我的钱，被我发现追至此处，甩手便抖落进了你的碗中，我拿回来不过是物归原主。”

“你也说了，是从我碗中拿出的，既是进了我的碗，那便是路人施舍给我的，怎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楚林惜听完已知事情原委，笑道：“你这乞儿当真是蛮不讲理，且不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此不义之财你也要收入囊中？”

“姑娘未免高看我了，我区区一个沿街乞讨的，现如今连饭都吃不起，你和我讲这些狗屁道理有什么用？要我说这点钱财对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与其耽搁这些时日，还不如撒手还我，两全其美。”

向小园听了气闷不已，道：“这是我的钱，我凭什么给你！？”

楚林惜见他耍起了泼皮无赖那一套，知即便是有理有据也说他不通，于是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事实如何便是如何，即便我家财万贯，如何使用也是我的事，难道因你是乞儿我就要理所应当施舍予你？既然和你讲道理不通，那你可就不要怪我！”

乞丐听她言辞狠厉，竟油然而生一丝恐惧，可又想腹中空空已有数日，再这样下去也只落得个饿死鬼的下场，不过一个姑娘，放几句狠话最终也只能无济于事，于是打定主意今日如何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