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 / 2)
肖竞又一次在黑夜里站在了那栋庄严高大的建筑门口,里面没开灯,却什么都能看得轻轻楚楚——从内部的陈设来看,这次她来到的似乎是个古旧的教堂,又或许是个废弃已久的宴会大厅,她也说不清。
反正每一次梦里她来到的地方都不太一样,又好像都差不多——华丽的吊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正中央铺着的长长的红毯,以及红毯尽头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
她注视着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片刻,然后举起手里的枪,慢慢沿着红毯向里走去。
红毯两侧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有些她似乎有印象,另一些则是完全陌生的面孔。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安详的神情,仿佛只是沉沉睡去了,然而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渗血红痕却让她意识到,这些人全都已经死透了。
她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她的目光只锁定在了那个离她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上。等到走得更近了些,那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站在那里的,是个身形纤细的少女。她全身穿着与周围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紧身衣,从手指到头发丝都武装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丁点破绽。
女孩就这么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走近了。
“夜莺,转过来。”她在女孩三步之外的地方站住,手里的枪口微微下倾,对准了比她矮上不少的女孩头部。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像她展示出她脸上戴着的面具——那面具把她整张脸都遮住了,只能看见露出的黑色瞳孔里浮了一层微弱的光。额头部位画着些花纹,仔细辨认可以看出是只展翅高歌的鸟的形状。
“警察?”她听见那面具下面传来一阵闷闷的声音,不像是疑问,倒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她没有理会女孩的问题,只是又向前两步,一下子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紧接着她把枪口抵在女孩额头处绘着的花纹上,余光扫过她脚边躺着的尸体,冷冷地说:“他们是你杀的。”
女孩沉默着冲她轻轻歪了下头,仿佛她说了句蠢话。
“把手拿出来。”她被她无动于衷的反应弄得有些烦躁,于是不耐地命令道。
女孩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乖巧地慢慢把双手举到她面前,黑色皮手套上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眯起眼睛看着女孩的动作,单手从腰间抽出银灰色的手铐,“咔”的一声拷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然后捉着她的胳膊轻轻勾起唇角:“夜莺,你果然还活着,真让我好找。”
女孩漆黑的瞳孔微微上移,里面倒映出了她的脸。
“你是谁?我不记得你。”那个闷闷的声音这样说道。
听闻此言,她清晰地感觉到失望和不满的情绪在心里滋生起来。于是她俯下身贴着女孩的耳廓轻轻说道:“可我记得你。”
她就着这个极为暧昧的姿势,把枪口抵在女孩太阳穴的位置,而后又带着点促狭地慢慢下移,划过女孩的侧脸,最后把那冰冷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