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那你多吃点。”男朋友夹了煮好的丸子放在她碗里。
陈雅雯低头，思绪却又飘远。
她差一点，变成一个很不堪的人。可是在被送去会所里的第一天，岳少让她去伺候的客人，是夏森。
那时候的他和今天这个坐在火锅店轻松谈笑的人很不一样。
如今的他，依旧强悍却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莫名的温柔，神色平静却带着笑意，从容地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前，细心地给旁边的人夹菜，痛快地喝酒，享受着平凡的生活。
那时候他沉默冷峻，眼神肃杀，眉宇之间全是那种锋利凛冽的气息，他是连岳少都几乎卑躬屈膝逢迎的人。
她当时恐惧心酸，忍不住眼泪，坠在了酒杯里，害怕的要命，谁知道夏森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人不错，我带走了。”
然后就带着她出了会所。
“你欠姓岳的钱？为什么？”夏森抽着烟冷声问。
陈雅雯当时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夜风里害怕的直发抖，流着泪说出了母亲的病情和她的走投无路。
夏森沉默着抽完了那根烟，然后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一个人开着车来了。
“告诉他地址，他会送你回去。”夏森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纸袋，“钱拿着。”
陈雅雯几乎痛哭失声，她心中满是对眼前这个冷漠的男子的感谢，“我会还给你的。”
“随便吧。”夏森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说完这句就独自走了。
他的背影潇洒却有些孤寂，陈雅雯看着，没想到那片刻就一直刻在了心里。
她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可以用这么短的时间。
后来母亲手术很成功，她负担也轻了很多，她开始向人打听夏森的一切。
她一点点地还钱给他，他也没有推拒，随意地收下，也没有计算过。她也提着汤去送给过他，看见他受伤也揪着心去买过药，织围巾给他……这些他都显得可有可无，可是她知道他冷淡的外表之下，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肯气馁，后来几乎天天去找他。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喝了酒的夏森，递给他酸奶和解酒药，夏森当着一群兄弟的面，叼着烟邪气地笑，“你这是报恩呢？”
她脸红，点头，又摇头。
夏森站起来，靠的很近跟她说，“报恩就实际点，陪我几晚不就行了。”
在一群混混的哄笑声里，她脸色苍白，倔强地不肯退缩，她说，“好啊。”
夏森把车钥匙扔给一个人，“成仔，我喝多了，开车送我们去酒店。”
“森哥真去开荤啊？”成仔惊讶。
“滚。”夏森低声骂，“叫你开车废话多。”
陈雅雯坐在车上一路都是紧张的，夏森像是喝了不少酒，闭着眼假寐，一路都没有任何逾矩的行动。
她偏头看他，他闭着眼的时候那种凌厉的气息依旧没有丝毫散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与那些混混都不一样的人。
车很快到了酒店，夏森径自下车去前台开好了房间，站在那里等着她走近。
“不用等我了。”夏森跟开车来的人吩咐。
“知道啦，森哥玩的开心。”对方露出了然的笑容，转身离开。
“走吧。”夏森指指电梯。
陈雅雯跟着他进去，虽然紧张，但表情也算镇定。
在欠了高利贷被弄到岳少手里那短短几天，虽然为了留着清白的她送给别人并没有真的碰她，但她也在那极短的几天里了解到了难以想见的黑暗。
她见识过，真的有这种念头的男人，是不会这么长一段路，在密闭的空间里，都跟她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
夏森开了房间门自己走进去，倚着窗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陈雅雯深深呼吸，“我……”
“你洗澡的时候顺便自己做点准备，我没什么耐心。”夏森很随意地说。
陈雅雯因为他的态度微微有些慌，站在原地没有动，眼前的一切和她的想象不一样。
夏森挑眉，嘲讽又不耐烦地说，“扭扭捏捏什么？那晚我没兴致顺便做个好事，不然那天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我……”陈雅雯有些哽咽，想诉说自己心中的感情，却又觉得像个笑话。
“你总是来找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森叼上一根烟，低咒，“真他妈扫兴。”
“我不是……”陈雅雯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眼泪了。
“你不如留着点眼泪待会床上哭。”夏森把烟扔到一边，“不洗的话就直接做吧，别耽误我时间，衣服要我帮你脱吗？”
夏森的手指解开她第一颗扣子的时候，陈雅雯终于崩溃哭泣。
夏森忽然收了手，重新叼起了那根烟，漫不经心地说，“哭什么？不是你自己跟我来的？”
“我不是为了这个……”陈雅雯哽咽着喊。
“不做就滚。”夏森冷了脸，“不然你想要什么，跟我谈恋爱？姑娘，醒醒。”
陈雅雯没想到第一次听夏森说这么多话，字字句句都这么伤人。
“发现我这种流氓和他们没什么两样了？”夏森嘲讽地笑，“我要是你，好运从泥潭里爬出来一定躲得远远的，别蠢了。”
“你要住要退随便你，我没兴致了。”夏森说完，开门离去。
那天她哭了很久，心中开始怨恨夏森这样冷酷无情。
后来她认真学习，毕业工作，见过了更多人更多事，认识了爱她的男朋友。
却好像忽然明白了，夏森那时候为什么那样对她。
其实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狂热地追随一个混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今天再见她，好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测，夏森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平淡，连多余的眼波都没有，没有给她一点难堪，没有让他男朋友有一丝怀疑的可能。
她想，自己最初的那种直觉是对的吧，这个人看似冷酷，却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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