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他选择这个纹身和少年时代告别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他觉得自己和阿修罗一样，不是人也不是鬼，像人一样煎熬，却像鬼一样残暴。

忽然之间，他觉得特别疲倦。

总有一天，林渊会知道一切，他是警察，只要动动手指，打个招呼，这些鲜明存在的阴暗都会无所遁形。

林渊看够了，把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放下来，说，“你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夏森点头，看着他微笑。

对他来说，只能把握住眼前这一刻，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他靠着椅背侧脸看着林渊发动车子，手指停在方向盘上凝固的血迹上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握紧方向盘，他觉得很困，恋恋不舍地闭上了就没有了知觉。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段林渊陪着他养病的时光。

林渊果然遵守约定来给夏森补习了，夏森住了五天院他就来了五天，每天带不同科目，还不忘带着夏森的习题册，甚至有一天还带着那张成绩进步的试卷。

“这里，这里，这里，我都讲过，怎么还错？”

才第三天，夏森坐在病床上生不如死，昨天那种林渊离开之前的不舍感觉果然是病昏了头，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讨厌。

他居然还智障到主动提出补习这种要求，怕不是个傻子？

为什么烧退了以后林渊看起来哪里都和温柔两个字不沾边了。

夏森翻个白眼，嘟囔，“我要去厕所。”说着，自己起身去够挂在床头的输液袋，然后脚在床底划拉寻找自己的鞋。

“等等。”林渊放下手里的笔，自然地弯腰帮他把鞋捡出来，然后套在他脚上。

高举输液袋的夏森愣了一下，那种心里很柔软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去厕所绕了一圈回来，态度好了很多，林渊冷言冷语也不计较了。

结果林渊好像对他有什么意见了，讲题没几句就看他一眼，眉头微皱，过一会又看一眼，一眼又一眼，看得夏森摸不着头脑。

“展开，变形…错了。”

“你慢点，我不是电脑。”夏森被说的火气又上来了。

林渊嘴角浮上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大概是嘲笑夏森妄想跟电脑比。

然后他又看了夏森一眼，眼底也有笑意。

夏森终于恼了，瞪眼，“笑屁啊。”

林渊顿了一下，伸出了手。

夏森直觉地往后缩了一下，毕竟他是病人还虚弱着，真的不是林渊的对手。

结果林渊的手指落在他的发间，轻轻地顺了两下，还压了压。

林渊大概是觉得有趣的，因为他罕见地笑了笑，眼角微弯，淡淡地说，“呆毛。”

夏森因为他的笑容和举动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林渊看来看去是因为他脑袋上翘起一缕头发。

手指拂过发间的感觉好像还残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自己在同一个地方也摸了摸。

“咦？老师改错了。”林渊抬头看夏森，笑意更深了，“你做对了。”

夏森看他笑，笑容很好看，自己也莫名跟着笑了。

其实因为他成绩进步老师花了课前十分钟花式夸奖他的努力，可是那么多话，都比不上林渊此刻轻描淡写的一句，还有他舒展的神情，唇边的笑意。

“多亏你…”夏森很是难为情地挤出这句，“补习，还有昨天…送我来医院。”

说出这句他反而轻松很多，一直别扭着的感觉消失大半。

林渊似乎有点惊讶，微微睁大了眼。他真的是那种和外表一样的出尘性格，没有丝毫占了上风的得意，也没有想扳回一城的念头，一句调侃都没有。

“我还没讲多少呢，你自己很聪明。”

“谢谢你。”因为林渊出乎意料的温和态度，夏森说出这些容易了很多。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我所能。”夏森承诺的很认真。

“嗯……我没有在踢球的时候使阴招。”林渊沉吟了一下，居然说了这句。

“我相信你。”夏森已经很清楚林渊是什么样的人，当然无条件相信，“我那时候太莽撞了。”

听到这句林渊居然显得很高兴，好像这句信任很重要一样，看着夏森又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又顺了顺他的头发，“你的呆毛又翘起来了。”

那时候的夏森因为多了一个朋友而欣喜，并没有察觉自己对林渊的喜欢，像一颗种子，早就已经放在心里了。

林渊：o(︶︿︶)o这货这个撒谎不打草稿的毛病得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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