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收拾完铁牛，狗子倚在床头，悠哉哉地摸着铁牛的屁股。
“以后还是少琢磨你们那个帮主吧，”他好心劝铁牛，“连人家长什么样、多大年纪都不知道，就那么挂在心上......说不定是糟老头呢，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铁牛忍着事后的违和感趴在一边，心里满肚子气不说，听狗子这么打趣他更是没好气地把头扭向一边，说：“切，谁说我不知道的，我知道的事可多着呢！”
狗子挑了挑眉眼，眼神似是不信。
铁牛继续说道：“我们帮主虽然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关于他的传闻，江湖上还是有流传过一二的。”
“怎么说？”狗子似乎来了兴致，就坐起来倚着床头看着铁牛。
“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帮主的事迹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等等等……”狗子眉头一蹙，打断了铁牛的话语，“你之前刚说完没人见过你们帮主，谁都不知道他是谁，那他的事迹又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铁牛闻言，故作高深地瞧了瞧狗子，得意地说道：“唉，这个东西嘛，就打听呗......要不我为什么能知道帮主的存在呢对吧？更何况我们大司命那么敬我们帮主......反正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如果我能熬过这一关，等训诫使离开青龙县这片了，我亲自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话题一绕到训诫使，两个人难免又多了几分忧愁。
那天晚上，他们挨在一起，对着床头那盏小油灯想办法。
狗子觉得还是跑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打也打不过，总比坐着等死强。
铁牛也想跑，“可是跑又能跑哪去？他们可本来就在满世界找我呢，现在出去说不定等于自投罗网。”
想他跟组织失联已近半年了，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编号19610的帮助下，然后就这么从青龙县“消失”了踪迹，所以训诫使才会来到青龙县搜寻他的下落，他能在青龙县见到乌鸦根本不足为奇。
但搁谁想，一个有心叛逃的人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呆这么久么？还是这么值得下手寻找的地方，那不是自找死路，跟坐等人来取他性命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不定训诫使早往别处去了呢？如今与其出去故意暴露目标惹人发现，还不如把最危险的地方当做最安全的地方，好歹猫一天算一天。
“反正该着要死的话，就算逃也还得是个死。”
俩人整整思量了一夜，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铁牛表现的挺爷们，即使他心里比狗子还害怕，毕竟要死也是他。
只是这人怕着怕着怕到了极限，反而硬从恐惧之中生出一抹凛然。
铁牛不信他会死。他觉得他这辈子没干过对不起良心的事，他杀的都不是好人，这世上有比他恶一万倍的人还在那儿戳着呢，他不信老天爷就那么急着先收他。
这样的心情多少也感染了狗子，那时铁牛覆手立于窗前，狗子来到铁牛的身边，揽住铁牛的肩膀。
“如果你出事了，我也绝不会独活。”
既然事已至此，大不了就一起死呗，怕什么。
狗子板着铁牛转过身，同他相拥到一起。
“就算要死，也有我陪你一起死，咱不怕。”
铁牛毕竟见惯了生死，虽然有了狗子以后好像比以前怕死了不少，但如今听狗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又觉得其实就算是英年早逝，他这辈子也已经值了。
他就是舍不得留狗子一个人再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
他只能抱住狗子，对他说：“恩，咱不怕。”
从那天起，铁牛就总把每一天当成末日来活。
有时候狗子安慰他，他也会显得并不在意。他告诉狗子，能有狗子这么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算日后死了也不足为惜。
狗子无奈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一往情深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在意我，那么你就不该总想着怎么死，应该想着怎么为我活下去。”
狗子想在家里守着铁牛，毕竟现下这种情况，他很怕哪天出去再回来，媳妇就已经不见了。可是铁牛没让，说是家里已经有一个吃闲饭的了，狗子再不干活，他俩真就该喝西北风去了，再能捡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
所以狗子依旧每天早起干活，铁牛到了中午就去地里给狗子送饭，一切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日子长了，村里人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就开始觉得狗子和铁牛最近很奇怪，总觉得狗子他们两口子有些不对劲。
要说吵架了吧，不像，一举一动都透着股亲昵。但就是话不如以前多，还特别坐地不安，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好像欠了钱的人在躲债。
傻强离这俩人最近，每天跟狗子一起在地里干活，是最先发现他们不对的。
一开始是那个小铁牛，陪狗子吃饭的时候一抬头，看天空飞过一只乌鸦，吓的他立刻就往狗子怀里躲。
狗子也很惊慌，二话不说扔了馒头就带铁牛回了家，连着三天都没打开过小院的篱笆门。
傻强很懵逼，不知道那两人是搞什么名堂。
等到第四天狗子再出现在地里时，他结合着多日前听闻狗子想变卖家产的事儿，便趁着干活的空挡凑过来问他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狗子当时拄着锄头思付了一下，就望着湛蓝的天空低声呢喃了一句：“今天没有乌鸦。”
傻强没听清，“什么？”
“不想看见乌鸦。”
“啊？”
“我不想看见乌鸦，”狗子叹了口气，有重复了一遍，“我希望这辈子无论什么时候抬起头，都不会看见乌鸦。”
说完，还垂下头、摇了摇脑袋，就好像那只是自己的白日梦。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傻强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乌鸦？？？你说不想看见乌鸦？？？它们怎么招着你了？最早不是你觉得它们和你同命相连、都被人看做是不祥之兆、遭人嫌弃，才特看重的吗？你不是挺喜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