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亡面前（1 / 2）

周晓山先被抬了出来，一根钢筋直插进头盖骨，鲜血和灰尘粘在他的身上，呼吸和生命却离他而去。

那一长段时间里，空气、时间、空间都好像被弯曲了，它好漫长、好沉寂又好嘈杂，让陆晴喘不过气来。

陆晴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但他好像连把它从兜里掏出了的力气都丧失了。

陆晴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杨帆，你必须活着……

但杨帆也死了，混凝土板直直地压在他身上，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挤扁了，两个眼珠子生生地凸在外边，死前连眼睛都闭不上。

陆晴没看到，他被王新财死死捂着眼睛，拖到了一边。

陆晴哽咽着吼道：“我刚刚为什么不把他们叫出来？！”

“啪！”一个巴掌兜头扇在陆晴脸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陆晴只听到耳边嗡嗡地耳鸣声。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先看见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因为在工地走了两步沾了点灰。再往上是剪裁精细、笔挺有型的西裤衬衣。

陆晴没有往上看，他往远处看了眼那辆同样锃光瓦亮的黑色劳斯莱斯，喊了一声：“陆总。”

兜头便又挨了一个巴掌，还未等陆晴直起身来，陆绍宏又抬脚往他腿上踢，一边踢一边骂：“老子给你打电话你还敢不接？！我让你不接电话！”

陆晴不说话也不躲，任由陆绍宏一脚一脚踹在他身上。

“你什么表情？”陆绍宏被陆晴消极抵抗的模样激怒了，下脚一下比一下更狠。

王新财往前走了一步，被陈茂山拉住，他说：“陆总也是担心小陆总，吓坏了，你不要管。”

王新财一愣，不上前了。

陆绍宏又一脚踹在陆晴膝窝上，把185的陆晴生生地踹倒在地上，灰头土脸地又裹了一层土。

“滚起来！回家！”陆绍宏说。

一直没说话的陆晴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回去。”

陆绍宏在公司听了工地出事的消息，着急忙慌打陆晴电话却没人接的气还没咽下去，又被陆晴当众顶回来，气地几乎丧失理智。

陈茂山就看见陆绍宏在地上捡了一根有近一米五长的钢筋兜头就往陆晴身上抽去，陆晴下意识伸手一挡，那件蓝色的工作服袖子瞬间就裂了一个口子，衣服里的皮肤起了一条鲜红的愣子。

陆晴闷哼一声，没说话。

“你TM给谁脸色看？”陆绍宏骂道，第二下就接着敲在陆晴背上。

钢筋敲在身上闷闷地，没什么声音，却能疼到骨头里。陆晴疼得几乎要靠抠着地面才能不叫出声来。在陆绍宏眼里更显出一副拼死不从的叛逆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