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2 / 2）

凤凰山紧挨着皇帝的行在，那个时候行在还是行在，，凤凰山还是凤凰山，两不相干，临安人还可以随意上下。

这一天已是春的尾梢。

因为父亲又一次逼她嫁给临安的皇帝，絮叨个不停，耽搁了许久，少容才能出门。她从来不知道害怕的，可是这一天她害怕了，害怕子夜等急了，走了。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喜欢的人不会因为晚到这样的小事就走掉的，她的理智还告诉她，她喜欢的人可以为了她在天下任何一个地方等上一生一世，可是无论她的理智怎么安慰她，她的心还是慌乱，紧走慢走的上来凤凰山，眼睛看到了子夜还在那里，她就笑了起来，一笑，气就松了，明明只有最后十几米，她瘫痪地靠在一棵树上，一步也迈不动的样子，只能傻笑，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子夜也笑了，。

那一刻，他们多像两个孩子。

他离开松树，走过去，迎着唇红齿白的她走过去，迎着满头黑亮亮的头发的她走过去，迎着迎着目光里藏着一整个春天的她走过去，他伸出双臂又再次拥抱了她，紧紧的，似乎这样就能把力气分一些给她，是的，他什么都愿意给她，这天，这地，这凤凰山。

过来一会，子夜拉起少容的手，走向更高处的月岩，那里有干净的岩石，两个人肩并肩地坐了下来。这月岩是凤凰山的最高处，坐在那里，有看不见的风调皮地从四面八方跑出来招呼他们，吹乱了少容的头发，使她时不时地看上去像另外一个人，他们无所谓，只顾痴痴地笑着，坐在岩石上，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山下的临安城，看见西湖。

“我被带到临安后，他们训练我杀人，每天都带我去盗墓，挖到新鲜尸体，就绑在树上，一刀一刀地剌，他们说这样一可以炼胆，二可以练习出刀的速度，三可以训练出刀的准度，剌烂一具尸体，埋回去，就再去挖下一具，继续练。我学不来，他们就教我制毒，后来小有所成。”

空气有点凝重，少容从没想过子夜在离开自己后，会进入如此的黑暗。他说的那些事情她听都没有听说过，天并不冷，但她还是差点打了个寒颤。不过，她还是注意到子夜的眼睛，虽是在讲述如此黑暗的过往，但那里依然有很温暖的东西在闪烁，这就是以前母亲给她讲的人的灵魂深处的光吧，母亲说，只要有这些光在，无论这个人坠落到地狱的那一层，他都是一个可以重回光明的人。少容似乎被那个寒颤反向地激发了母爱，她母亲附体一般地抱住子夜，笑着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但是他们终究没能把你变成一个冰冷的人。”

“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你。”

他们终于吻在一起。

这时，月岩背后突然闪出两个壮汉，一下子就跳到了跟前。

“两位叔叔，你们不在府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少容不提防被人看见，一脸羞涩的从子夜怀里坐起来，她认得这两个人。

“大帅见郡主一个人出门，不放心，特令属下前来保护。”

“保护？监视吧！我现在很安全啊，你们该放心了吧，二位叔叔那就请回吧。”

“大帅吩咐，无论郡主见了什么人，都要带回去，大帅要见见。”说着，其中一个一出手，不等子夜有所言行，在子夜身上点了用力一戳，子夜马上失去了反抗能力，瘫软下来。

“你们，你们对待我的朋友怎能这么无礼！”小小看到子夜瘫软的样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大帅有令，请到这位贵客后，要小的带姑娘马上回府，姑娘得罪了。”另一个一伸手，少容也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