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阮家四口(1 / 2)
白小梅觉得有些疲惫地轻揉了揉额角,看着手中书卷轻叹,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不由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便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你怎的这般吓唬于我?”
“吓到了?抱歉抱歉,亲亲一下压压惊。”阮柯嬉皮笑脸着,说着就凑了过去对着白小梅的脸颊轻啄了一下,抱着白小梅软软的身体觉分外满足,忽的邪念一起,趴到白小梅耳边喃语了句什么。
白小梅听着阮柯对自己说的悄悄话顿时脸颊通红,直摇头说不行。
“真不行?”阮柯不死心。
“真不行!”白小梅咬牙切齿地坚持道,脸颊泛着红晕,掰弄着阮柯紧锢在她腰间和胸前的手,奈何怎么也推不开,索性作罢,由着阮柯了。
阮柯撇了撇嘴,只得作罢,嘟囔道:“团团你好生偏心!”
听着莫名的控诉白小梅失笑:“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偏心了?”
“在阮家时你凡事都依着我,顺着我,这一回娘家你就把我晾到一边,连理都不理我,你教我情何以堪?”
白小梅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笑阮柯怎的这般幼稚,教人好不无奈。
“团团你笑什么,本来便是这个理儿,如今你倒是笑话我起来!”
“不笑话不笑话,是我的错。”白小梅笑着回话,心头却只念着阮柯当真稚气得很。
“哼,晓得便好。”阮柯很受用白小梅这服软的模样,也不再调侃白小梅,说起了正事,“团团,本说好要陪你在娘家多住上些时日,如今怕是要食言了,我们得回去。”
白小梅目光一滞,随即便掩去失落,转身看向阮柯,担忧地询问道:“怎的了么?”
阮柯轻叹,缓缓道:“我大伯回来了。”
而这并不是主要的,是阮家老爷子叫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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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老爷子有三子一女,至今不曾分家,而大儿子阮德掌握着大部分家产的经营权,阮家除了阮老爷子就数他说话有分量。
阮德常年在外奔波,为了阮家的繁荣也算是操碎了心,只怨得二弟与四弟太文弱,不是经商的料,也帮不上他多少忙,说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三妹夫倒是能帮他不少忙,他很是欣慰,因而他在外奔走的时候都是三妹夫在内帮他打理着那些店铺,倒也不曾出现过什么纰漏。
“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一切可顺利?”
“顺利着呢!倒也难得瞧你小子出来,怎么,舍得你那黄金屋和颜如玉啦?”
阮德拍了拍自家二弟阮明的肩,笑着调侃道。
“大哥你尽是取笑于我!”阮明好笑又无奈地轻捶了阮德一下。
阮德和阮明皆上了年纪,一副中年人模样,互相打趣起来却抛去了往日的稳重,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妇人林氏面带笑容地看着相互打趣的阮家兄弟,倒是一点也没有平日里骄横高傲的模样,宛如一个贤淑的好妻子。
“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弟也别杵在门口吹冷风了,爹和老四他们可是要等急了啊!”
阮德和阮明闻言相视一笑,皆哈哈大笑着勾肩搭背地往里走,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
林氏带着丫鬟们嘴角含笑的跟在两人后头,叮嘱着管家把好门,吩咐着丫鬟去看看后厨那儿可是一切顺利。
“爹,我回来了!”
阮德的声音有些雄厚,人未至而声先到,阮家老爷子抬眼看向自家老大,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他老人家可从来没对儿女笑过,从来是严父的形象,哪有白小梅看到的那般和蔼。
“爹,上陶那儿……”
阮德脸上是洋洋得意,红光满面地正想向阮家老爷子汇报他的功绩,阮家老爷子却是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手一扬,道:“一路回来累了,先坐下歇歇,上陶的事儿等吃完饭再去我屋里说。”
阮德欲言又止,有些沮丧自己不能在大家面前夸耀自己,却也不能违背了阮家老爷子的意思,只得讪讪笑着作罢。
待阮德在属于自己位置坐下,才猛然间发现了阮柯身旁自个儿不认识的新面孔,不由讶然:“这位是……”
林氏是不屑于阮柯和白小梅这对夫妻的,所以就算是自家夫君的疑惑也不悦于作答,就当是没听见一般。
倒是阮明那位年轻美貌的妻子高氏笑着作了回答:“这位是柯儿新过门的媳妇儿,大哥常年在外也难怪不识得了。”
听高氏这么说阮德心里也就有了数,冲白小梅笑着轻颔首,便不再多询问寒暄什么。
阮家吃饭好生奇怪,仿佛有两个世界,阮柯那儿是夫妻笑得开心,阮德那边是兄弟姊妹吃得自在,倒是尴尬了阮家老爷子,可是阮家老爷子却是见怪不怪,宁可儿窝在阮柯这孙儿这边埋怨阮柯偏心也懒得同自己儿女掺和。
这种奇怪的局面丝毫不会因为阮德的回来而有所改变。
他们无视阮柯这个存在,连带着无视白小梅的存在,就算是长子回来见这未曾蒙面的侄媳依旧是一样的态度——分明白小梅不曾得罪于他们,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他们才是一家人,说着家人的体己话,谁管得了你呢?
一顿饭毕,阮家老爷子今日却没有早早离席,他静静坐在饭桌前,直到所有人都吃好了才缓缓开口。
“既然阮大回来了,那么人也就全齐了。”
白小梅坐得端正,抬首望着这位年岁已是不小的老人家。她一向很尊敬阮家老爷子,要说来她可能还是阮家里最敬重老爷子的一个呢。
“有件事儿我想也是时候同大家说了。”阮家老爷子抿了口温热的茶水,看着众人,不紧不慢道,“分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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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柯院落的住房是小阁楼,阮家唯一的阁楼房,也足可见阮家老爷子对这孙儿的疼爱与偏心。
白小梅喜欢站在阁楼上的窗户旁向外眺望,因为她发现这儿很安静,看得也远,有些事情能清楚瞧见——譬如那些不断往来于阮家老爷子院落的人。
“在想什么?”
阮柯轻靠到窗棂一旁,笑着看向兀自出神的白小梅,轻声询问道。
白小梅回过神来轻摇头,顿了一下又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阮郎,你就这样活了二十年?”
她的目光悠远,侧对着阮柯没有面对他,声音轻轻的,细闻之下竟是有些沙哑。
阮柯一愣,伸手掰过了白小梅的肩,让她好面对着自己,这才讶然地发现白小梅的眼眶里氤氲着泪花,此刻被阮柯一瞧便再也忍不住地坠了下来。
阮柯用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花,片刻掌心湿润,而温热的泪水一下子就凉了,让他觉得手心发寒。
“怎么哭了呢?可是觉得阮家分家了会冷清?”
冷清?怎么会呢。阮家如今有几口子人?她没进阮家之前不晓得,进来之后才晓得阮家上下到底有多少人。可是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么?
白小梅这般凉薄地想着。
她晓得关于阮柯的流言多少会让阮柯身边的人对他有看法,疏远也是正常的,作为他的妻子必然会被牵连,体验一把被当成异类的滋味。她其实在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进来之后才发现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那是疏远?不,那是无视与冷眼。
阮家多少人口与她有何干系,她可没感受过一刻关于他们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