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听到张小新的名字,胡莱整理披肩流苏的手停滞住,皱着眉道:“你凭什么身份来找我问他的事?你是他谁呀?”
她话里还是在意张小新的。
“朋友。”为了不那么唐突,白杨加了个修饰词:“很好的朋友。”
胡莱走进包厢里狭小的洗手间,边洗脸边和白杨说话,“我可是按小时收费的,付款一切好说。”她挤出一大坨洗面奶搓出泡沫,对着镜子往脸上抹。
“这些够了吧。”白杨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放在小酒桌上。
脸上泡沫还没洗干净,胡莱双眼眯成一条缝去看。
金额还不赖,她擦干净脸:“给你一个小时,有话快说。”
那天灯光太暗,白杨看得不是很清楚,现下胡莱的脸真实地呈现在眼前,且不说美丑,白杨只能感觉到憔悴,许是长期日夜颠倒、缺少睡眠导致的黑眼圈,看上去比张小新还严重。
“可否给我个机会同胡小姐吃个便饭。”白杨面带微笑,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胡莱斜睨他一眼:“都说别叫我小姐了!”然后去翻找沙发上的背包:“等我化个妆。”
白杨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在我眼里已经够美了。”
看透了他的职业假笑,胡莱骂了句“虚伪”,但还是很听话地只喷了爽肤水,拎起包跟他出去。
晚上热闹非凡的长街白日里连个过路人都没有,水泥墙上贴的印的各种小广告,传单随处可见,风一吹就四处飘荡,显得无比荒凉。
胡莱冷得蜷着胳膊跟在白杨后头:“就一个小时,多了加钱。”
两人走到街头一家牛肉火锅店,胡莱认识店主,提议道:“吃火锅的话,给你两个小时。”
“当然可以。”白杨欣然同意,吃什么他都无所谓。
等整盘牛肉下了锅,在滚烫的麻辣锅底里翻转,胡莱忙不迭捞肉的时候,白杨终于进入正题:“你和张小新是初中同学?”
“你不都知道吗?还问啥?”胡莱全部注意力都在锅里,把一块块肉沾上酱放嘴里送,吃得不亦乐乎。
白杨没动筷子,“他告诉我,你们以前在学校组过一个小团体,能给我讲讲吗?”
吃完锅里最后一块肉,胡莱擦了擦嘴边的油,“我们有三个人,都在学校有些不好的传闻,自然而然就玩到一起去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什么样的传闻?”
“我和另外那个人的传闻就不说了,反正你也只想新哥的。”她顺手又倒了肥羊肉下去,“那时候学校的人都传新哥有阴阳眼,能看见鬼……好像是说有好几个同学看见他经常自言自语,跟撞了邪似的。”
“说出来估计你也不信。”胡莱耸耸肩,开始扫荡羊肉,鸳鸯锅清汤那一边空空荡荡,麻辣那边拥挤不堪。
白杨眉间微蹙,突然高康健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闪现,他母亲的遗言?能看见鬼?
仔细一想又觉荒唐,抑制住无聊想法,继续道:“他在你们面前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
胡莱漫不经心:“就自言自语啊,也不是啥大毛病,谁没自言自语过呢?”
“除此之外呢?”
“没有,新哥是乖乖仔。”
鸭肠放下去,不一会儿就烫熟了,胡莱在汤里搅合,想把漏网之鱼找出来,“初二的时候,他爸妈出车祸去世了,他就转学了,我们就没再见过了。所以你从我这也问不出什么……”
“那枚戒指呢?”
胡莱低着头吃东西,动作明显放缓,一根鸭肠全部吸入后,抬头时,眼里全是泪:“那是我的未婚夫留给我的。”
“郭飞?”白杨给她递纸,“你两从初中就一直在一起吗?”
擦过泪,胡莱从包里掏出根烟,“不介意吧?”
“随意。”白杨甚至接过打火机给她点了烟。
“不怕警官你笑话,做我们这行的都是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姑娘,有些初中都没毕业救出来了,幸运的找个靠谱的老板养着,不幸运的就多赚两单存钱以后做点小生意。我比较特殊,以前有男朋友养,后来他死了。我一把年纪中途出道,受了不少罪。”
“他是生病了还是出意外?”
胡莱愣了下,“我不知道。”说话的时候,她视线不自觉向右下瞟。
胡莱明显在隐瞒什么,也许是不想回忆,白杨本是职业习惯,随口一问,不打算深究。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干“劝妓从良”的无谓之事,可谁叫胡莱是张小新的朋友,他免俗不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
胡莱吐出白色烟雾,脸上浮现出迷幻的色彩,笑着回:“算了吧。”
“你不是想听小新的事情吗?我给你讲讲我和他第一次说话的事情吧……”
年少的时光已经远去,斑驳和陌生的过去在胡莱的讲述里依旧鲜艳生动,朦胧的记忆光点在人生的夜空中熠熠生辉。
胡莱想起什么趣事就通篇讲起,白杨静静聆听,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白杨问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联系张队?”
“深刻的友情是一种特殊的爱情,区别就是友情比爱情更长久。”胡莱总结道,“即使真心相通过,也不一定要在一起。而且我要是纠缠不同世界的人,拖累对方,很掉价。”
“我倒不觉得,喜欢就是要得到,得不到就不喜欢,不然就是自找烦恼。”白杨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起身结账,面前的酱碟基本没动过,上午九点钟吃火锅确实有点早,但像白杨这样的,胡莱真心认为火锅届应该封杀他。
等他们吃完,店里的客人才多起来,到饭点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高诚吗?”
“知道,不过没见过,县公|安局长嘛,新哥认识他。”胡莱走在前头,白杨看不清她说话时的神情,但总觉得她语气有些奇怪。
“张小新怎么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