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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景宁走后, 温丝娆抱着书, 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那天过后, 路景宁好像生气了,不主动打电话给她了, 她给他发微信,他也是用“嗯”“哦”敷衍她。在剧组里的时候除了有两人对手戏,他也不太跟她说话, 吃饭的时候也不跟她一起吃。
不过这样也算是遵从了他们约法三章的第二条, 挺好的。
关于床.戏,应该是路景宁跟导演说过, 这场戏被排到了所有戏的最后。
身为女主,她的戏份比较多,后面的日子都比较忙碌,也没有时间想私人感情的事。她与路景宁的搭戏也顺利, 基本上“卡”的都是她,路景宁都是一次过。
她想, 这才是路影帝, 那天拍画室吻戏的时候他肯定是故意的。
时间过得很快,这部剧面临杀青, 今天拍的是最后一场戏。
地点是在一个酒店里, 模拟成路景宁的家。
前半段进门和切蛋糕庆祝的戏两次就过, 终于轮到最难的亲密戏。
这场戏算是整部剧里最激动人心的, 几乎全剧组的人都来围观。
路景宁对导演说了几句话, 导演吩咐了助理几句, 很快,房间里就清得只剩下导演,三个摄影师和两个女助理。
“action!”导演下令。
浴室的门被一只白里透着微红的纤纤玉手打开。
温丝娆饰演的女主林晚穿着浴袍,慢腾腾挪出来。浴袍是男士的,有些宽大,大片锁骨露在外面。她用手抓着领子,遮住了锁骨,只露出脖子,和一张透着微红的脸。
路景宁饰演的男主叶霜坐在阳台边的画架前作画。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子射进来,落在他白色的毛衣上,显得温和。她这个位置看到的是他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本就精雕细琢的五官轮廓在霞光下更加立体。
他似乎还没有发现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画笔,神情专注而认真。
她站在浴室门口,就这样痴痴望了他许久。
“晚晚?”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头,唤了她的名字。
她朝前走两步,指了指浴室:“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她说完这句话,手没注意松开了浴袍领子,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按照剧本,这个时候,路景宁的目光应该从她的脸上往下移,紧跟着扑倒她,开始不可描述。
可是路景宁却站着不动,眼睛盯着她的脸,面无表情。
“卡!”导演对路景宁道:“从你起身开始,重来。”
第二次,路景宁还是在这个时候就没有了动作。
这时摄影机对着路景宁,给他的脸特写,温丝娆使劲给他使眼色,“我浴袍都滑下来了,快看我呀“赶紧的”“说话呀”“扑倒我呀”。
路景宁还是无动于衷。
“卡!”
“景宁,你是忘词了还是怎么了?”导演问。
路景宁目光收回去,对导演道:“抱歉金导,再来一次吧。”
“action!”
温丝娆走过去,手忘记拉浴袍,浴袍滑了下去。
路景宁与她对视的目光慢慢朝下,正要将她扑倒的时候,导演又喊了“卡!”
“景宁,你这眼神不对啊。”导演说着:“眼前这个人,是你最爱的女人,她在你面前衣服都脱成这样的,你眼睛里好歹有点表现,不要跟个冰山教父似的。”
“好,导演我知道了,再来一遍吧。”
“卡!眼神!一定要有表现!”
“卡!”
“卡!”
……
后面路景宁接连被“卡”三四次,导演从座位上站起来,“景宁,大家都知道你没有谈过恋爱,可能让你演出这种感觉太为难你了,不然的话,这场戏我们就不拍了,反正对剧情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对不起导演,你给我十分钟时间。”
“行。”导演对大家说:“休息十分钟。”
很快就要继续开拍,温丝娆也就没有脱浴袍,只在外面又披了一件外套。
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景宁拧开一瓶水喝着,温丝娆拿起一瓶水,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她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路景宁又灌了自己一口水。
“你是在生气,我那天为什么回避你的问题,是吗?”她说着拧了一下矿泉水瓶,没有拧开,她把瓶子递过去。路景宁接过帮她拧开,又递过来,没有说话。
“那天以后你就很少跟我说话,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她喝了一口水,拧上,把瓶子放一边,抱住他的手臂,主动靠过来,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景宁,你看我现在,事业才刚起步,你虽然已经是影帝了,但是不能松懈,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的例子太多了。我们也都还年轻,正是奋斗的时候,现在就去想养老的事情,未必太操之过急了。”
“你这几天冷落我,我很难过。”她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景宁,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生她的气了。
他叹口气:“丝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给你一个未来。”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鼻音很重,“嗯,我知道。”
只是,未来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
现在就很好了,现在她跟路景宁,他们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意外和明天,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十分钟后,重拍这个剧情。
“action!”
路景宁的神色变了,他眼中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欲望。
他朝她走过来,她脚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
“叶霜你……”她底气不足地唤了他一声。
他眼中的欲火不仅没有被这句话浇灭,反而越烧越烈。
“你……唔……”
唇被堵住,身体被推倒在身后的大床上,路景宁也紧跟着压过来,被子一拉……
她的唇被他这么用力一撞,已经有点疼了,后面他还更加投入。她在心里骂了他几十遍,只是拍戏,有必要这么凶吗?
她想抗议,然而嘴里只能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意识到床头还架着两台摄影机拍特写,她只能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脖子配合,只希望导演赶紧喊“卡”。
两个女助理看得眼睛都不眨,小声议论。
“路影帝这个样子简直……太禽兽了!不过我喜欢。”
“这真的是高岭之花吗?啊,路影帝在我心里的形象坍塌了。”
过了一会儿,导演看着拍摄素材,满意地点头。
“卡!”
路景宁动作停下,两人整理着衣服从床上起来。
“杀青了!”
导演吆喝着工作人员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换衣服。
外面一片杀青的激动声,房间里一片沉默。
温丝娆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胸口,锁骨,脖子上红红的草莓印。
深呼吸,要冷静,不生气。
路景宁已经换好衣服了,走进浴室。
“怎么还不换衣服?”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侧身在她耳畔道:“还是,你要我帮你换?”
“我换你个大头鬼啊!”她指指草莓印,“你看看你弄的,晚上还有杀青宴,你让我怎么穿礼服?”
“丝娆,明明是你赚了,我的初吻,银幕初吻,第一次床.戏,可是都给你了。”
“不跟你废话,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来的时候穿的是一条露锁骨长裙,现在这么一穿,草莓印全部露出来了。她只好又套上一件外套,拉链拉到顶。可是脖子上的草莓还是很明显,她用粉底遮了一遍,再把头发散下来勉强遮住,才慢腾腾出去。
路景宁牵起她的手。
“汤远在停车场,我们先走。”
“可是,剧组杀青,我们难道不用一起庆祝吗?”
“晚上杀青宴再庆祝。”
她想了想自己一身的草莓,被人看到不太好,还是先走比较好。
汤远开车,把她们带到了一个餐厅门口。
“这是杀青宴的地点吗?”她问。
路景宁没说,神秘兮兮地牵着她的手进去。
餐厅里面是一片玫瑰花海,桌上摆着心形红玫瑰,每个茶具上都别着一支玫瑰,过道两侧装饰是红玫瑰,粉色地毯上铺满红玫瑰花瓣。
巨大的水晶灯下,挂满了粉红色气球,高低不一。
大提琴轻缓的音乐在玫瑰花间流淌,鼻尖是淡淡的花香。
她心想果然是创世娱乐,连杀青宴都这么奢侈。
然后又觉得不对,杀青宴,干嘛用这么多玫瑰做装饰?难道是为了庆祝剧中人物大团圆?也不对。
而且里面除了侍者,一个人都没有。
“丝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回过头,想了想问:“你生日?”
“不是。”
路景宁打了个响指,侍者抱着六束999朵玫瑰花依次走过来,在他们面前排成一排。
每束玫瑰花上面,都放着一个礼盒,有大有小。
“六年前的今天,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我们分离了五年,这五年里,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给你买一个礼物。”
路景宁说着将玫瑰花上面的礼物一个个打开。
“你离开的第一年,我定制了一个耳环,是以你最喜欢的蔷薇花为元素设计的。”
“骰子红豆,红豆相思,你离开的第二年,我买了一个象征思念的骰子项链。”
“你离开的第三年,我用小刀为你刻了一个檀木首饰盒,我第一次刻,也许有点粗糙。”
“你离开的第四年,我买下了一个靠海边,有花园,有游泳池的别墅。我在花园里种满了红色蔷薇,今年,大概里面的蔷薇花会开了。”
“你离开的第五年,我折了一千只千纸鹤。听人说,只要心诚,愿望就会实现。”
“果然,我的愿望实现了。”他望向她。
“丝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六周年纪念日。”
路景宁将最后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他把项链拿出来,亲手为她戴上。
“这条项链象征的是永恒的爱情,它的背面,刻着我们两个的名字。”
“第六年,我终于可以把礼物都给你了。”
戴好项链,他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随后两人落座,侍者上晚餐,开了一瓶红酒。
路景宁给她倒酒,她拒绝:“等下还要参加杀青宴,还是别喝酒了。”
“我跟导演请假了。”
“你请假是你请,今天可是杀青宴,我们是主演,怎么能缺席?”她起身,被路景宁拉住手腕。
“可是今天是我们六周年纪念日,丝娆,你就忍心抛下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吗?”
好吧,她不忍心。
她坐了回去,跟路景宁吃烛光晚餐的后果就是喝多了,连路都走不稳,最后路景宁是把她抱回去还是扛回去的,她不记得了。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