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1 / 2)
郝鶥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来:“在我居住的地球村,我们是自由恋爱的,所谓自由恋爱呢,就是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一定非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们那里一夫一妻的风俗持续了很久,如果选择和一个人在一起,就不能跟其他人在一起的。”
“离开地球村之前我已经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恋人了,甚至双方父母也见过面,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想跟我成亲,结果呢,突然被我发现原来他不知跟我自由恋爱,还跟另一个姑娘自由恋爱。”
妙然愤愤道:“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呢!”
郝鶥拿起一旁的书,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千百年来都是不变的,就算皇帝不也是后宫佳丽三千吗?你看书上写的,‘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不是很有道理吗?”
妙然认不得几个字,似懂非懂地点头。
“可是你想啊,女子如果有机会拥有无上的权力或者巨额的财富,总不会太吃亏吧。我身无分文来到京城,卖身契还在郝管家手里,不嫁给王爷,怎么翻身?懂了吗,傻丫头,这就是我‘心甘情愿’嫁给王爷的理由。”
“心甘情愿”几个字郝鶥说得咬牙切齿,她素来不喜欢别人威胁她,无奈现在什么都没有,自己和郝庄夫妇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受制于郝府,她隐忍不发是为了等待一鸣惊人的时机成熟。
妙然红了脸,细若蚊声,道:“我还以为小姐是看上了王爷的美貌……”
郝鶥嘴角抽了抽,心想:果然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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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天未亮,郝鶥被妙然从床上扶起来。
“小姐,快醒醒,起来梳妆打扮了,午时就要踢轿子进门,只剩三个时辰准备了。”
郝鶥睡眼惺忪,昨夜她想到要嫁人的事,本以为自己内心深处是无所谓的,哪知躺榻上翻来覆去大半宿没睡着,内心焦躁不安。毕竟她上辈子都还没结婚呢,明天就直接跟一个身娇体弱的陌生人洞房了,心理素质再好,也还是紧张的。
郝鶥翻了个身,从她怀里滚下,缩进床褥,蒙着脑袋说:“唉,不想起。”
妙然一听就慌了,生怕她反悔不嫁,忙说:“姑奶奶,再过半个时辰,王府的聘礼就一一送到了,现在可不能不嫁啊!”
“知道了,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她还要再做一下嫁人前的心里建设,身体毕竟不是她的,不能肆意妄为的使用。虽然郝梅死了,她的魂魄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现在的使用者是她,好不容易重生到异世界,可得好好珍惜这次生存的机会。古代不比现代,结婚离婚没那么自由,嫁给这个体弱王爷,不管是福是祸,很可能余生都绑定在王府。
如此一想,这是决定她人生命运转折点的大事啊,必须好好把握,慎重选择。
妙然都快哭了,道:“那可不行,万一小姐跟大小姐一样偷溜出去了,奴婢可怎么办呀?”
郝鶥轻啧一声,回头说:“那你就在旁边等着,我再睡一刻钟,等会儿叫我。”
说完背过身不再理她,妙然没办法,只能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守着她。
约莫过了一刻钟,郝鶥不等妙然叫她,自己起来了。她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隐约泛白的天空,似乎做了重要的决定,轻声道:“走吧,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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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灯酒器皿,摆在桌上一样不少。
好命婆用木梳从头顶往下梳,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好不容易熬过梳头和繁琐的化妆,又饿又困的郝鶥绝望地看向屋外。
屋外天大亮,室内的烛台点满了红色的蜡烛,已经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一动不动的她逐渐失去耐心,穿着厚重嫁衣的郝鶥稍微活动胯部,便被一旁宫里来的嬷嬷喝住。
“王妃坐好莫乱动,这红盖头要由郝夫人亲自来上,不能假她人手的之手的。”
无奈郝夫人迟迟不来,下人们催了又催,实在是王府松开的聘礼太多,一时半会儿清点不完,一拖再拖,拖到王爷都在迎新娘的路上了,郝夫人还是没来。
郝鶥可不对这个假亲娘抱有什么希望,只想抽个空,趁嬷嬷不注意,自己把盖头盖上。
郝鶥可怜巴巴地说:“嬷嬷,我一早醒来什么都没吃,可否给我一点糕点垫垫肚皮。”
碍于身份,嬷嬷把手中的脂粉搁在红木梳妆台上,柔下声音劝导:“好王妃,只要过了今天,您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出嫁前的闺女不吃不喝,表示身体干净,等晚上宾客散去,只剩您和王爷了,想怎么吃喝便怎么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