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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他早放学回家,目睹了一场男人打女人的闹剧,木地板上都是麻将和烟屁股头,舒曼摔在地上痛骂,“我要离婚,傅连声,你他妈根本就不是个人。”
这场丧偶式的婚姻解除没有那么轻易,傅连声找到了舒曼的相好,说是舒曼的领导,至于是谁傅远征不知道,没看见过。一离婚,舒曼就消失在了晋城。
傅连声问那个男人要了一个店面,在华庭街,那男人痛痛快快的给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立刻跟舒曼离婚。
他毫不犹豫签了。
所以,在某一点上,傅远征特别看不起自己生物学角度上的父亲,不是因为他抽烟喝酒打牌,而是因为他明明就自己先撒开的手选择了铺面,背后还要说三道四跟个长舌妇一样哼哧。
......
呼吸渐渐沉重起来,胸膛一起一伏,傅远征蜷缩着身体靠在墙边上像一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兽,他似乎在做另一个梦,梦里有糖果有阳光还有藤椅,一切都显得美好而平静,是他一直以来都期盼着的。
隔天傅远征从床上爬起出门,傅连声还没醒,那睡相就差抱个酒瓶子一起睡了,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傅远征这人挺坏心眼儿的,他和傅连声对着骂的时候,总带着邪笑说,“等你死了,我还给你买酒。”
傅连声骂他不是东西,可傅远征觉得自己挺是个玩意儿的呀。你要喝酒,我就给你买,你要烟,我也买,等你死了,我还给你买墓碑,自己多心善?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傅远征也不清楚了,就好像父子之间的关系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似的突然炸裂开去,两个人的沟壑越来越大,大到能将所有的过往都埋进去连血缘之亲都能忘记光。
走在清晨的道路上,傅远征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鼻尖满是清凉,很舒心。
身上有几个位置很疼,但他是出了名的能忍,疼痛感到达某一个点之后,就不疼了像是人体有自动免疫功能。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没多少人,看见傅远征走进来,几个女生怪兴奋的盯着他多看了几眼,毕竟傅远征这个人挺出名的无论是在学校内部还是学校贴吧论坛里。
环视一圈儿,傅远征直接走到淮擎的位置旁边,右手往他抽屉里伸了伸。
上午六点半左右,教室里热闹了起来,金敏涛又从书包里拿了本现代武器出来,他指了指上面的图案,“波音YAL-1机载激光系统,了解一下。”
“行。”傅远征点了一下头,随手翻了翻几页有没有征文内容,他转头又说了句,“回头哥俩去整顿火锅呗,我请你。”
已经打算争分夺秒不放过任何时间的金敏涛倏地把脑袋转了过来像从来没吃过火锅似的说,“那感情好,我要毛肚!还要羊肉卷和金针菇!”
“你这说的跟我们面前放口大锅似的,能不能擦一擦你嘴巴上咧的哈喇子先。”傅远征嫌弃了句自己的同桌,和金敏涛做了两年的同桌,他爱吃什么基本上傅远征心理都有数。
“再喊上刚哥呗?”金敏涛吼了句。
坐在后桌的徐刚耳朵敏锐,他拍了拍金敏涛的背,体委还真手劲挺大的,他在问,“喊我干嘛?”
“你手能轻点不,老子吃的早饭都要被你敲出来了!”金敏涛严肃认真的看向他,他挺烦徐刚下手没个轻重的。
但是徐刚对女生都贼温柔,哄妹子高兴的时候那手简直是温柔出水,春风拂过江南岸,可为什么对男人就这么粗鲁呢!
徐刚讪讪地抽回自己无处安放的手,他弱弱的回了句,“意外。”
“过两周我请你俩吃个饭吧,就学校周围,行吧?”傅远征看向徐刚,怎么说和他们也是三人行,没有只请一个的道理。
“行!那感情好!!”徐刚也重重的点头,仿佛下一秒就能脱离学校的束缚直奔校外的满江红火锅店!
三人刚散开,淮擎同学踩着他那双骚包粉色耐克走了进来,那荧光的耐克标志简直晃人眼球,他蹦哒了一下把书包一坨塞进抽屉里,接着顿住了。
一根青柠味的棒棒糖滚落在脚下,是那种很寒碜的那种五毛钱一根的,他八百年前就已经不吃了的那种。
他拿了起来,举高,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看着这根棒棒糖,难道自己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气质只获得一根棒棒糖吗?
不应该是满抽屉的情书和糖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