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顾益又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除了隔三岔五的出去晨跑，其他时间宅在家里，看电影，一天看三四部。www.biqugexx.net看小说，看王小波，看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看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看冯唐，看张爱玲，看三毛，看《三体》。摆在书房里的嵌入式大，看到书名感兴趣的就取下来随意翻翻，看到入迷的地方便盘腿坐在垫子上，连饭也忘了吃。

你玩就玩，看，但你可不能忘了三餐，糟践自己的胃啊。顾益妈可看不下去了，一有空就在顾益面前晃晃悠悠，唠唠叨叨，“饭你也不吃，门你也不出，你是不是得抑郁症啦，不行不行，你赶紧约个把朋友出去玩，出去吸吸人气。”

顾益可不敢跟她妈顶嘴，一反驳那可就没完没了了，她妈哭天抢地的姿态她见得可不少了，那可都是血和泪的教训。

顾益只得口头上应着，心里却对她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原谅青春期叛逆的尾巴还缠绕着顾益，顾益烦透了，觉得这女人简直了。可却也没再像初二正是青春期肆虐的阶段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了，换身衣服，抓了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顾益感到有一股血气从心脏冲向脑门，面前猩红一片。她跑着，像是要突破什么一样的跑着，尽管眼前被雾气糊住，模糊一片，她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着。直到自己气喘吁吁地摔进供人休息的长椅里，下来的时候，胳膊狠狠地碰着了扶手，麻痛感从手肘一下传到大脑的感应中枢，顾益下意识地捂着受伤处，死死地皱着眉头，泪水在眼里打转，钻心地疼。

待痛楚消散了一些后，顾益想到自己仅有的唯一的依靠。一想到还有人会安抚自己，眼眶便委屈地红了。

“我手好痛啊，我妈不让我待家里，我就跑出来了，刚刚手撞到扶手了。”说到最后还带有一丝哭腔。

“你现在在哪？别乱动，给我发定位。”对于顾益的消息，曾月清一直都是秒回的。那颤抖的尾音让曾月清心都揪起来了，她着急地问，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顾益身边。顾益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但绝不是个脆弱的人，她不会因为仅仅被撞痛了手臂就会哭着向她寻求安慰，她哭了，意味着被伤得恨了。www.biqugexx.net

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令人伤心的记忆一遍一遍地在脑中环绕。妈妈偏袒哥哥，顾益从小就能感觉得到，总叫这个小三岁的妹妹让着哥哥，哥哥要看那个台，顾益不依，妈妈便说，哥哥看完你再看。哥哥在家时，一天到晚打游戏，妈妈也只是叮嘱几句，然后把饭端到他面前。自己呢？直接让自己出去，这还是一个妈吗？有这样的妈妈吗？

也许顾益的妈妈这次是出于担心，但被冷落了这么多年，连仅有的初中毕业旅行也被取消的顾益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恶，她妈就是不待见她！

昨晚上半夜下了场雨，今早又晴朗又凉爽，大家都从家里走出来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到处都是人。顾益越想眼泪就越止不住地流，弯着腰，没受伤的那只手抵在膝盖上，捂着泪流不止的哭得发烫的眼睛。顾益坐在比较隐蔽的一条椅子上，虽然没什么人经过，但还是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透露出来。

曾月清火急火燎地催着司机，私家司机紧紧握着方向盘，汗像一大颗一大颗水滴似的从额头狂飙，后视镜映着一脸阴沉的平常温和的小姐，那眼底的阴翳把他这个活了四十好几岁的大男人吓得不行，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温柔讲理懂礼貌的有着大家闺秀风范的小姐，竟然也能露出如此阴霾的眼神。他颤颤巍巍地说，“小姐，这已经是最高时速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加速！”

“是。”司机默默地在心底摸了把汗，把油门往下压。车子“咻”地一声扬长而去，远远反超周围的车辆。

再怎么快，曾月清找到顾益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的事情了。顾益已经哭得流不出眼泪来了，一双桃花眼哭得红肿，肿胀的上下眼皮之间只剩下一条小小的缝隙，她正拿着从地上捡来的树枝随意划拉着。

看到曾月清的那一瞬，委屈更是如潮水般涌来，干涩的眼睛又流出几滴眼泪。

她抿着嘴，两眼通红，泪水从眼角滑过，挂在下巴上，又滑下一滴泪，两滴泪融合在一起，然后重重的从下巴处落下来，可怜兮兮地望向曾月清，视线对视的那一刻，仿佛电击，击中了曾月清的灵魂。

曾月清微微托着顾益的脸，让顾益仰视她，她伸手一点点拭去顾益的眼泪，不厌其烦。

顾益艰难地扎了一下眼，还在眼里的泪便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曾月清心下一动，鬼使神差地俯身吮掉了那滴泪，顾益也被这一举动弄懵了，呆呆愣愣地看着她。曾月清觉得她这姿态可爱的紧，像是一只未经世事的幼兽，虎虎的，让人忍不住去逗她、亲她。

她也正是这样做的，她捧着顾益的脸，她的唇把顾益的眼周围都碰了个遍，甚至还轻轻地伸出鲜红的舌头添了一下顾益的上眼皮。

顾益看过好些外国的影视剧，里面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一通乱亲以表示亲密，亲嘴亲脸颊亲额头都司空见惯了。在那个以对性无知、以纯洁至上为荣的初中群体中，一谈到有哪个男生亲了哪个女生，那个女生就会被排挤的大环境下，顾益从不会暴露自己是觉得这种事情是很普通的。为什么我的手可以碰你的手，我的嘴却不可以碰你的脸？嘴和手不都是人身上的器官吗，为什么待遇会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