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连嘴角的余温都不敢细细品尝，生怕被人知晓。

他的师尊对他而言，如同割裂云层的旭阳，如同沙漠腾起的海市蜃楼。

不可救，不可得，亦放不下。

从有记忆以来，星溪就生活在黄泉法宫最偏的一隅。

身为先魔尊的长子，他的生活甚至不如法宫膳房内等待屠宰的家禽。

只因为他是无用之人，是丝毫没有灵力没有灵根之人。

为了活下去，他吃过那些家禽吃剩下的蠕虫，花园里新长的杂草，宫人们扔在地上沾了灰的食物。

为了活下去，他曾睡在杂草里，睡在马厩里，睡在柴房里。

为了活下去，他向那些宫人下跪，请求他们殴打自己。

只是为了活下去。

甚至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活下去意味着什么。

只是后来，他的父皇有了第二个儿子，为了让“天资聪颖”的儿子继承大统，他的父皇以无用之名，将他送上了诛仙台。

想到这里，星溪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手巾。

不知是否因受到星溪的情绪感染，刚才还沉睡着的霜桥突然有了苏醒的迹象。

星溪注意到后，赶忙凑上前呼唤：“师尊。”

“星.......星溪？”

霜桥想试着起身，但不知为何，全身如同灌满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师尊莫要心急，您伤势颇深，现在不宜走动。”

听到大弟子这么说，霜桥也就不强求。

“麻烦你了，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想到你了。”

“徒儿当年身负虚无灵根却浑然不知，若不是师尊相救早已陈尸诛仙台，甘为师尊效犬马之劳，只是今日检查师尊伤口时，发觉师尊为混元之术所伤，徒儿不解，这世间还有人有虚无灵根，能习这混元之术吗？”

霜桥眼神一暗，将今天在文杏府外的经历一一道来。

末了霜桥补充了一句：“他们并非是虚无灵根，又或者说若是虚无灵根就不会在我面前惨死了。”

混元之术是当年混元魔祖参透阴阳相生，有无转换之理所创。

寻常灵力修炼不过筑基结丹，但是混元之术恰恰相反。

混元之术所修的是从无到有,越无越有之术。将灵力四散于全身每一处经脉，不结丹，不筑基。混元之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灵力提升到很高的境界，但这个术士并不适合大多数人修炼，很多人无法控制灵力，因灵力在经脉暴走，而爆体身亡。

但是虚无灵根恰恰最适合这种修炼方式。

因虚无灵根会吞噬掉暴走的灵力，将全身的灵力吸收到均衡的地步。而需要灵力时，虚无灵根本身就是虚无，就能很快转化为灵力供宿主使用。

而混元魔祖之后，霜桥知道的虚无灵根只有星溪一人。

霜桥当年见到他便猜到他并非毫无灵力，而是与混元魔祖一样，天生的虚无灵根，只是世人不识珠玉，将星溪当作废物对待。

星溪当时也不过只是少年，来到文杏府的第一天，连床都不敢睡，只敢睡在地板上。

问他他也只是说自己从未睡过床，所以不敢睡。

那颤抖的语气和真诚的眼神，可怜的让人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