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祁宓仰躺在沙发上,双眼涣散,明明困得不行,但脑里心里满是昨晚的柔软触感。
虽然钟尧一直手脚十分规矩地缩成一团,但毕竟是抱着,再规矩又有什么用?而且钟尧执念得很,生怕祁宓偷摸减工,睡前止不住地提醒他,睡着了还惦记着事儿,不时铆足了劲儿朝他怀里钻,他一个正常男人…他喜欢的人…他…
祁宓双目无神,无力问道:“外公,您必须得实话告诉我,您都跟他说什么了?”
苏孟的胡子一翘一翘,闻言骄傲:“当然是一举两得的话。”
苏孟不屑地看了祁宓一眼:“你说你一个顶年轻的人,怎么做事这么瞻前顾后?我最看不惯这样了,老头子替你们夫夫添把柴加点油,你还有意见了?”
祁宓无奈:“但我也总得知道您到底怎么跟他说的吧?”
“我呀…”苏孟摇摇头,“说得可是段大酸话,你确定要听?”
那可不得听,什么话他都得知道啊!
苏孟神神秘秘地冲他招手,低声说:“我跟尧尧说……”
祁宓蹙眉:“压制心魔?真的有用?”
苏孟心虚得摆摆手:“当然没用,他的心魔本来也没必要再压制,我这么说就是给他图个心安罢了。”
“这能心安多久?”祁宓蹙眉,“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问您,钟尧尝试了那么多方式压制体内的心魔,他究竟是用什么标准判断是否有效呢?”
苏孟道:“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也算是一桩乌龙。”
当年救下钟尧的仙师为钟尧封印心魔,在钟尧的左手小臂上留下了一个瓜子大小的红印。仙师救了钟尧后不久便功德圆满,历劫飞升,当时他并未对红印做出解释,钟家父母不解,四处拜访的过程中不免多问了一嘴。
那群半吊子高人便将这点红印解释为心魔能否冲开封印的标记。然而那点红印也的确会在钟尧情绪剧烈变化的时候变红变大,钟尧也就认定哪天红印炸开了,心魔也就冲破封印了。
“事实上是吗?”
“不是,压根就不是!”苏孟想起就觉得愤愤,“后来我们找到了那位仙师的师父,散修前辈看了一眼之后说……”
“什么印记?丢脸的印记吧!”前辈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那点红印,“那小子学艺不精尽会在外面给我丢人,封印芝麻大点儿的小心魔还能凝个气血结出来?”
钟家父母虚心求教气血结是是什么,前辈的小弟子解释在封印咒文进入体内时由于力道控制不好,过于刚猛,而伤害了那处肌肤结构,使得那处血管杂生而产生的印记。
那地方的血管比其他地方多而密集,而且浮于上层,自然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更容易发生变化……
前辈点点红印对钟尧道:“算了算了,小美人,你也别嫌不好看,就当守宫砂了行吗?”
“……”
祁宓真想见见那位世外高人。
苏孟摇摇头接着道:“尧尧那时候太小,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即便解释了一番,他仍旧对这点红印惴惴不安,就像对那个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心魔一样。”
祁宓理解这种感受,慌神的时候理智很难起到作用,幼年时候的记忆和情绪会通过感性控制住整个人,钟尧在害怕红印中的情绪中度过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说变就变。
“既然如此,我能怎么帮他?”
“能帮的,能帮的。”苏孟从袋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其实不用我说,你们风水师也该知道缔结姻缘的好处,不然怎么那么多人上赶着找法子双修?”
“双…”祁宓看了眼书名《双修秘要》,还真够直白的……他轻咳了一声,“您不是知道的,我俩其实不是……”
“知道知道,我又没让你们正儿八经按双修的流程做什么事。”苏孟翻到一页,指给祁宓看:“你看,你们指腹为婚,不就是这里所写的天缘者?天缘者自小气运相通,此类咒术造成的伤害都是可以化解或转移的,反正你也不怕那红印……”
苏孟劝慰:“这不正好你也需要他?就是挨得近些罢了,顺道而已。”
祁宓一言难尽地看着苏孟,红印什么的多个几个他也无所谓,关键是这法子……
“外公,我是一个成年人。”祁宓揉揉太阳穴,“您这考验实在有点大啊!”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苏孟轻哼了一声,“再告诉你一点好事,你体内的气运慢慢调理好,除了身体能恢复,你的记忆说不定也会慢慢回来。”
祁宓挑眉:“真的?”
“因人而异,看你小子足不足够幸运了。”
……
秘法在苏孟口里说得简单,但练起来着实困难,这日上午祁宓初次上手,才进行到第三式他体内翻江倒海地难受,实在坚持不下去。
下午继续尝试,耗了两个时辰也才断断续续练到第八式,他周身筋骨就像被寸寸碾散又重新粘合一般。
钟尧看着心疼,苏孟却道:“有这种感觉说明他练对了,吃完饭后再接一口气练到第十式,今天的疗程就算完成。”
晚上十点多,祁宓总算练完第十式,钟尧赶紧把水和药丸递给去:“怎么样?外公说,练到第十式就会好受很多。”
祁宓扭了扭腕子:“的确,后两式完全是粘合修复的感觉,体内好像畅通了不少。”
不止畅通了不少,第九式后半程,祁宓就时常感觉空中漂浮着不少似有似无的影像,像飞絮一般,朦朦胧胧。
祁宓觉得,或许那就是苏孟所说的过往记忆。
这件事祁宓没有告诉钟尧,他还不能断定,不想让钟尧空欢喜一场。
秘法总共十式,整个连接起来就像是焚毁重塑的过程,前面虽然痛苦,但练完之后颇感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