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喜欢看人穿红着绿（2 / 2）

王爷今夜要来，她固然有些害怕。想想却也知道，此乃情理中事，妾室之责，推脱不掉的。与其要死要活，还不若早想开了些。

“罢了罢了，既做了人家的妾，还闹那些矫情样儿做什么，他要来便来罢。”白术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子，暗下决心道。又对丫头道：“这褂子弄污了，不知有没有衣裳与我替换替换。”

“姨奶奶才来，还未及取了料子裁衣裳，若姨奶奶不嫌弃，便穿了奴婢的罢。”红梅道。

“哪里的话，有劳姐姐。”红梅忙扶了白术起来，转过一架琉璃镶宝鱼篮观音隔扇，打起厚毡帘子，入了后面一处低舍，正是贴身服侍之人晚间坐更处。

红梅开了贴着粉壁打的柜子，请白术自己挑选，只见里头锦缎堆叠，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还阔。

白术拣了那檀色的比肩褂，红梅嫌过于素净了，说不好，又替她找了件石榴红的广袖袍子，她不好与丫头犟，只好依言换上。

红梅瞧了瞧她身上，笑道：“一样儿的衣裳，穿在姨奶奶身上比穿在我们身上俏了十分。”惹的白术怪不好意思的。

只听她又道：“姨奶□□上插戴的也少，这喜日子，正应该戴几样体面簪环呢。”

“你说的也有理，只是我的都在家，未曾带来。”白术对着那一人多高的立镜瞧了瞧自己，方欲说自己没有，又怕是下人有意试探底细，故扯了个谎，说道。

“这不怕，咱们府有的是金玉，常年堆在库房里怕都能发了霉。改明儿姨奶奶要什么花样子，说给我们，叫外头的珠儿匠打了便是。“方才换衣裳弄乱了头发，红梅一面替白术抿头一面道。

白术从镜子里头望着红梅，捋着头发笑道：“这可是胡说了。便是在我们那府里，凡要紧些的账目都得过了老夫人、夫人的手。想来这王府的规矩更大，库房的钥匙必是夫人管着，节下赏赐或有之，平日里哪能由得我说拿就拿？”

“论理，姨奶奶说的自然没错，只我们这府里是另外一个样儿......”

红梅正欲将这府里的事儿说与白术，只听门外敲门传话道：“爷往这头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急急一阵脚步声，外间门推开，一阵寒风灌进屋子里来。人已至，白术顾不上冷，忙从屏风后头绕过来，跪在外间地上接驾。

“妾身拜见王爷。”

“罢了，起来。”利王道。白术暗瞧着，他还是今儿个晌午的那身打扮，回了家也不曾换衣裳。

利王径直走到里间炕上坐下，靠着貂皮暖枕，两手互相搓着，打了个寒战叫道：“再添些炭，再拿个手炉来。”

红梅绿枝忙去一边儿拨弄火盆儿，白术是个有眼色的，瞧见那手炉就在王爷身后的架子上，便垫脚取了下来，要了火折子，掀了盖子，点了里头的金丝细碳，奉与利王道：“王爷请。”

“好好好，冻杀本王了。”王爷一把掠过，揣在怀里瑟瑟道。

闻说北境、西境苦寒远胜京都，这利王怎得走两步道儿就被冻得这般难耐，白术忍不住腹诽道，却仍旧垂了头，做柔顺状。

“这屋子倒比我那略暖和些，只是还像冰窖子似的。”王爷一面烤着火，一面上下牙打架，白术这会子已经热得冒了一身薄汗，恨不能脱了褂子。

她不禁心生疑窦，微抬头，瞧了瞧他身上，那大毛的氅子裹得密密实实，怎的还叫冷。

“绿枝，不若把那姜汤盛一碗来，与王爷暖暖身子罢。”白术扭头吩咐道。

绿枝应声而去，又倒了一海碗来，红梅立在一旁掩嘴而笑。

利王双手捧着那青花瓷的大海，咕嘟咕嘟豪饮起来，白术瞧见欲拦道：“王爷莫要多饮，恐今夜走了觉。”

这话哪里还赶得及，利王早便一饮而尽，翻过袖背抹了抹嘴道：“无事，本王向来好眠。”

白术无话可说，便在利王面前端着手侍立着。

好一会子，只听利王道：“你穿这衣裳倒好看，以后正应该穿些红的紫的，别打扮的跟个老姑子似的。”

自己何曾打扮的像个老姑子......白术听了这话回想到，王爷莫不是说自己白天的打扮，那衣裳可是白姨娘给的......她一时红了脸，又是羞又是恼。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利王边烤火边瞥了白术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今日他只叫府里管事儿的去潘府问了名字、递了聘书，自己却还未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