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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灵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从男子怀里挣脱出来,微微喘着气,她抬眼却只对上男子晦涩难辩的深沉目光,隐在墨黑的长睫下,波光潋滟。
苻坚蓦然就笑了,勾着唇,笑的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又似乎多了几分肆意畅快:
“你这脸色好吓人。是被我说中了么。”
“王爷自重。”苏婉灵几乎是立时接口,有些慌乱的垂下眉眼。咬着唇,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定下来,也不看苻坚,她只道:
“你是喝醉了,才会这般胡言乱语。今日的事,我便不和你计较了。”说罢,似乎就急着想转身离去,冷不防却听见身后男子的冷笑声,透着尖利嘲讽,辩不出情绪:
“既然是我醉了,那你怕什么?你也醉了么?”
苏婉灵只不理会他,脚步更快,瞬间便钻进房里去了。
到了房间,她似乎还有几分惊慌。大口大口吸着气,她娟秀的额上竟全是汗水。略愣了愣,她便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门插上门闩。想了想,似乎还是不大放心,杏眼在房里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便搬来几个紫木板凳抵在房门口,做完这一切,她才安心了些,有些脱力的坐了下来,伸手拭了拭自己额上的冷汗,她闭了闭眼,只觉得满心无力,最终只能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也不知是在叹什么。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苏婉灵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和衣躺上了床。睡在床上,却无半分睡意。只死死盯着门口,仿佛下一刻被她关在门外的那个男子就会破门而入闯了进来。
只是她盯了大半宿,盯到后来实在抵抗不了汹涌困意,便只能沉沉睡去。
结果竟是一夜好梦,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有些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拦腰,反应过来后第一眼便立时向门口移去,却见门闩好好插在那里,门口上的几个紫木板凳也没有被人移动过的迹象。
有些狐疑的在房里四周逡巡了一圈,却发现的确是没有人的。苏婉灵总算彻底松了口气,只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不知升起什么感觉来。思来思去,更添烦恼,索性不想。
一番梳洗后,她开门出去,本以为在院子里会看见苻坚,不曾想竟是并不见男子身影。想必昨夜在外面待着太冷,另寻别的地方去睡了吧。
苏婉灵不太在意的想着,直接去了工坊。见到小鱼时,却见女子面色有几分僵硬的看着她,想到昨日那桩乌龙之事,她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要怎么开口。不想却是小鱼先走了过来,女子小小的一张脸上虽别扭,眉眼间却还是一副大度理解的神情:
“丫丫,我明白的。”
“什么?”苏婉灵一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女子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有几分泫然欲泣:
“你为何不早点和我说了?你说我会明白的。”
“我和你说什么?”苏婉灵只觉得越发不明白,一脸迷茫的神情却让小鱼以为她是不想张扬。理解的点了点头,女子自说自话:
“丫丫,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好秘密的。”
“秘密?什么秘密?”苏婉灵真的要被她这半遮半掩的一番话弄得头都大了,一番追问下,小鱼却是对她露出个你我心照不宣的表情,而后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苏婉灵顿时默了,怔愣了好片刻,才回过神来,赶紧去追那说话说一半的姑娘:
“小鱼,你和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正撞上迎面走过来的苻坚。
经过昨晚那一出,苏婉灵心中老大不自在。下意识的就止住了声,似乎转身想走,苻坚倒也不拦她,只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憔悴,便只有一双清亮的桃花眼里含了几分嘲讽,淡而冷厉的,似乎在嘲笑苏婉灵。
苏婉灵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整日都小心翼翼的躲着苻坚,到了下工时还磨蹭着不想回房。
在工坊内无所事事的转悠了好半天,其间被张师傅用嫌弃的眼光白了三四回,饶是苏婉灵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只能讪讪的回屋。
进了大院,却并无看见苻坚,房间里亦不见他的踪影。
苏婉灵有几分惊异,也不知那位风流王爷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在屋里大院转悠了几圈,终究觉得这样自己胡思乱想不是个办法,倒不如去寻了他来细细问清楚。正想着,苻坚就推门进来了。
看见她时,似乎也是一愣。但男子并未说话,只低垂眉眼的走进内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苏婉灵越看他那架势越不对,终究按捺不住先开口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搬出去。”男子答话倒是答的很快,只是面色清冷,便显出几分疏离的味道,倒是让苏婉灵觉得心里怪怪的。
正想再说些什么时,苻坚已经把东西收好了。也不和她道别,只拿着收好的包袱转身就走。
苏婉灵愣了愣,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拦在他身前。
男子对她这样的动作似乎也有几分惊诧,略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搬出去!?”苏婉灵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憋出这一句话来。
苻坚却似乎觉得她这话说的颇为可笑,勾着唇笑的意义未明,他移开了目光只漫不经心的道:
“你我毕竟并非兄妹,男女有别,总该避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