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6（1 / 2）

早上，程奕起得很早。他听陆妈妈说，陆羡鱼早上会起来做早饭，他觉得陆羡鱼的脚应该多休息，但做早点对他来说，太有难度了。

所以，他去楼下转了一圈，买了早点，包子、蒸饺、煎饼、豆腐脑、豆浆，买了一堆，他不知道像陆羡鱼这种对吃要求健康的人，能接受哪个，所以，就把看到的，除了油条、油饼那类估计陆羡鱼不吃的，其他的都拎回来了。

等陆羡鱼被手机闹铃吵醒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轻柔的男声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

陆羡鱼一直是一个人睡，听到这声音，他有点蒙，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在那种不可对外人道的梦里，可感觉又不像梦里。

又听见说：“我买了早点，你的脚不能老控着，多躺会儿吧。”

这才想起来，程奕住他家了，忙挣扎着坐起来，就看到程奕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形成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而整个身型被阳光映出一个帅气的剪影。

陆羡鱼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了窗边跟屋里的光线明暗差别，看清了程奕的脸。程奕正看着他。

陆羡鱼立刻觉得有点燥热，程奕在他房间里，程奕正看着他，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嗯，我想告诉你不用早起做早饭了，多睡会儿。要是等你起来了穿好衣服再说，就没意义了呀。”程奕勾着迷人的嘴角冲他笑，“你再睡会儿吧。”

陆羡鱼心想，你在这，坐在离我的床这么近的地方盯着我，还对我笑得那么勾魂，我还睡个屁呀！

他现在已经丝毫没有睡意了，而且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对程奕说：我不睡了，过来，让我抱抱。

可他说不出来，他就那么坐在床上，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表情复杂的看着程奕。

程奕站起来，走到床边，表情呆萌地盯着看陆羡鱼，说：“呦——，你这是什么表情？小可怜似的，来，哥哥抱抱。”说着，伸出胳膊，抱住坐在床上的陆羡鱼，“嘿，你身上的味儿还挺好闻，挺香的呀。”

陆羡鱼很吃惊，脑子有点蒙，但他立刻就觉得程奕抱着他的感觉很舒服，程奕的胸膛很结实，很宽阔，还很温暖，他甚至能感觉到程奕强有力的心跳。

虽然有个遥远的理智的声音说，这只是程奕在跟他开玩笑，他应该立刻推开程奕，再回敬他一个滚字。

但，程奕的这个拥抱对他更像是个致命的诱惑，他把头靠在程奕的肩窝里，手不由自主的环上程奕的腰，收紧，带着一丝颤抖。

陆羡鱼觉得，自己就是那扑火的飞蛾，明知道会死，却义无反顾地贴上去。

“你，”程奕对他这样的回应有点意外，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抱着他的动作明显地僵了一下。

但陆羡鱼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嗯，是。”陆羡鱼觉得没必要再去掩饰了，自已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无路可退。

陆羡鱼闭了闭眼睛，心里满是慌乱，就像个等待着审判的人。

随着空气在两人的沉默中逐渐变得凝固，陆羡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心里除了慌乱，还有恐惧、羞愧和不安，最后，他在自己最后的理智中，摘出了几个字：“我妈和我哥不知道，求你，别告诉他们。”

接着陆羡鱼颤抖着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揭开了陈年的伤疤，让他的心都痛得揪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他松开了紧抱在程奕腰上的手。没有抬头，眼睛里全是泪，一片模糊，他说：“你，觉得恶心了吧？”

“没。”程奕立即说，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他跟本没往那儿想，他只觉得心疼和不知所措，于是又清楚的补了一句：“我没觉得。”

“嗯——，我好像听见阿姨和大哥都起来了，你先别出去了，哭成这样，”程奕在陆羡鱼的肩上捏了捏：“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先吃早饭，嗯，就说你——”

“说我今天请假了，不用上班，现在还没醒，睡着呢。”陆羡鱼脑子又开始能转了，“你也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吧，别等我，一会儿凉了。”

他觉得，是程奕的态度，让他舒缓了许多。

“嗯。”程奕应了声，出去了。

陆羡鱼听着程奕下楼去的声音，听着餐椅挪动的声音。

他起了床，尽量轻的蹦着去洗漱，尽量不发出声响，他不想惊动了老妈和哥跑上楼来看他。

但他也不想矫情地在床上坐着像个怨妇一样。

缘份来了又走，心乱了又收，都是很平常的事儿，没什么扛不过去的。

程奕吃完早饭，收拾完碗筷，再上楼来的时候，陆羡鱼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准备去上班了。

他扶着楼梯的扶手，一级一级地蹦下楼梯，家里的楼梯并不宽，不够两人并排的，程奕只能在后面跟着。

而且，早上的事儿，让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扶陆羡鱼，他心里有些犹豫。

“你还没吃早饭呢。”到楼下时，他看陆羡鱼没有去餐厅的意思，忙说。

“嗯？”陆羡鱼其实，没什么胃口了，但想起来程奕特意起得那么早去买的早点，而且，还是为了让他多睡会儿才去买的。

于是他蹦到厨房，看了看还剩下的早点，说：“我带杯豆浆吧，早上我吃得少。”

程奕按陆羡鱼的指点，在厨房的橱柜里拿了个保温杯，把豆浆用微波炉又热了一下，装上。拿着一起出了门。

送陆羡鱼去公司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气氛太尴尬了，陆羡鱼就聊聊天气不错，路边的绿化也不错，花儿都开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