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UE NAMES（7）（1 / 2）

“连接通路暂时被屏蔽了。”

江城解释：“如果再次联系到佩恩，我们会给你消息。”

即使是隔着厚重的面具，江城也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显而易见的沮丧情绪。

“谢谢。”西弥道谢后，才转身离开。

“真是让人头疼。”

江城靠着栏杆，仰着头长长地叹气。助手拿着平板，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没希望了！”他夸张地摇着头，把手里的平板扔给江城。

“按你来回的时间，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江城打开文件，匆匆扫了一遍，立刻皱起眉：“他玩我们呢？部门档案的调取必须要高级权限，厉休，你没有说明现在的情况吗？”

厉休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他抽出一根烟叼着：“人造意识部门和技术执行部不是平行的部门，前者是直接和董事会联系，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调取关于MIRROR的档案，一个方法是找部长，一个方法就是直接找董事长获取一次性许可——有火吗？”

江城把打火机递给他。“原话？”

厉休吐出烟，掐着嗓子模仿刚才得到的回答：“抱歉，副部长，我们的档案管理是有严格的制度条例，人造意识部门的档案是最高加密层次，现在具体情况我们也已经得知，建议您联系现任董事长，获得一次性生物许可证。”

江城舔了舔嘴唇，然后哈哈大笑：“她还不如说，让我去把月亮摘下来给她当许可证呢！”

“被文官牵制的军队永远不能打胜仗。”

厉休咬着滤嘴，“不过他们也太他娘的不讲道理了，现在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一个从四年前就再也没有出过自家大门。”

江城唤醒了控制台，在投影中的屏幕上操作：“看起来，我们只能坐着等佩恩完成故事线了。还好，即使现在他出了情况，但所有AI还是在正常运行，该吃饭的吃饭、该抢劫的抢劫，虽然已经开始了许多偏离，只要作为‘蜂巢’的赛博空间还稳定，我们就能够赶在事态失控前阻止一切。”

厉休开玩笑：“我宁愿相信这个故事线里藏着一个坏AI，正要弄死地球上所有的人类。”

江城沉吟了片刻。“MIRROR的故事线编写计划在十年前就开始了，其后又经历了几次内部运行——但这些都是在我坐上这个位置之前的事。权限允许范围内可以获得的数据简直是少得可怜，现在这个烫手山芋又在我们手上——这里面有没有坏AI，恐怕只有天知道。”

“对了。”

厉休按着酸疼的肩膀，问：“艾略特——是谁？”

“艾略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名字，谁和你提起他了吗？”

“因为那位仁慈的管理员看我一筹莫展，于是又给我出了个点子。”厉休说：“她让我去找这一切的第一任所有人，MIRROR的开发者，艾略特博士。”

“她逗你呢，艾略特已经失踪了快十几年了。”

江城笑起来：“艾略特博士是底比斯的开创者之一，毕竟天才总是结伴而行。他和劳伦斯爵士共同奠定了现代人工智能的基础，不过现在，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毕竟这是我们这一代员工以前的事——一些过往职员的档案应该还保留着，我恰好还要去人造意识部，可以顺便看看在那里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线索。”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可真大。”

厉休用略带羡慕的眼神看着实验室，这里的面积几乎覆盖了整个楼层的百分之六十，用玻璃墙壁划分出了一个又一个如同蜂巢的小单元。

透过墙壁，可以看见游戏里的每一个片段都在以沙盘的形态循环上演，研究员站在旁边，随时准备矫正不符合规则的行为——挥剑的角度、受伤时的反应、断肢的腐败效果……

精确到每一个指标和一个数据，无数日夜的调试和修改造就了游戏中可以以假乱真的人物。

两人还没走到目的地，一声怒吼就传了出来，震得玻璃直响，不过看起来其他人都习以为常。

“……你难道还不懂吗！玩家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悲哀又无可奈何的反派，他们不需要一个看起来就像真人的人物，需要的仅仅是他们想要的——满足他们，廉价的刺激就足够了。现在，拿着你‘有深度的故事’给我滚出去！如果我再看见这个，滚出去的就不仅仅是你的故事了。”

剧本被重重扔在地上，江城蹲下来，帮忙把散得到处都是的纸页捡起来，被训斥的研究员眼眶通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几乎都拿不稳手里的资料，她抹了抹脸颊，小声道谢后便急匆匆地离开。

“你太严苛了，三桥，如果佩恩还在这里，你就没这么大吼大叫的机会——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吵闹。”

江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办公室的门关好。

“是他们太不知道规矩，而且几乎都不听我的话。”

人造意识部门的副部长，现在暂时管理整个部门的三桥和真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