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藏针楼里依然热闹,姑娘妇人或带丫鬟妈子,或家境宽裕自己来买点奢侈物,店里掌柜女招待都在跟人细细介绍。陈掌柜看到柳子君进来依然热情过来招呼,然后有些惊讶的看向旁边虽然青涩却不掩俊美的男子。
“这位是?”陈掌柜疑惑拱手。
藏针楼里基本都是女客,这会儿都或明或暗的打量傅晟辛,年纪大的不避讳笑吟吟只当品评个俊美后生,年轻的假装和衣服饰品,眼角余光却总是滴溜溜瞟过来,在少年公子身上打转。
傅晟辛不在意自己手臂挎着篮子,抱拳拱手做出成年样子笑道:“在下傅晟辛,旁边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陈掌柜吃了一惊不自觉张开嘴,很快反应过来掩饰震惊:“哦……原来是同知家的三公子,在下经常听令堂提起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楼里响起嗡嗡议论声,来这里的大多是有些头脸的,自然知道傅同知给自家嫡子定下乡姑的事儿,这事当时可是引起不小轰动,毕竟傅晟辛家世人品才干一样不缺是多少夫人眼里的好女婿。
还有些知道最近在上层传的沸沸扬扬同知家儿媳卖绣活的事,没想到竟然碰上现场,嗡嗡声就大了些,甚至有人悄悄暗指:“这就是那个卖绣活的儿媳妇儿?”
“卖绣活怎么了?”有人小声反驳“傅大人说若天下人都像柳姑娘一样,不骄不躁勤谨孝顺做当做之事,何来盗贼奸匪贪官污吏。”
“到底有些失身份”旁边人犹自不服气低声辩解。
柳子君嘴角噙一抹淡笑仿若没听到嗡嗡声,淡定自若站在傅晟辛侧后。什么是身份?天子扶梨劝农,皇后养蚕劝桑,真正有身份的人才知道万民百官勤谨是社稷之福。
傅晟辛自然也听到了,越发坦然自若:“子君多得掌柜看顾,在下甚是感激,只是子君女红一流,掌柜可莫要欺熟。”
我的妈呀,堂堂同知公子竟然和人讲价。铺子里一干老的少的女子倒吸一口凉气,反应快的连忙拿帕子捂住嘴,但是都顾上上遮掩齐齐目瞪口呆盯着傅晟辛。
被这么多眼睛盯着,柳子君略有不适微微颦眉,傅晟辛却恍若不觉,依然世家公子那种客气却疏远的笑容看着陈掌柜。
陈掌柜也是被这讲价的官家子弟吓了一跳,不过他是积年老江湖很快回过神哈哈笑:“柳姑娘是店里常客手艺又好,东家原就嘱咐过要抬价,上次是在下一时忙晕了头忘记这事,这次就连上次的也补上。”
柳子君站在傅晟辛身侧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这次竟没有穿茧绸衣袍,只是穿了一身竹青色细麻长袍。
要知道茧绸乃是柞蚕丝所织‘轻薄若纸,轻软若绵,不皱不褶,无风亦颤,离皮离汗’此物是鲁南特产,最适合夏天穿,那位段夫人爱子心切,傅晟辛所有夏袍都是茧绸的。
傅晟辛没有发觉柳子君复杂的目光,这边还跟陈掌柜寒暄:“过往就算了,麻烦掌柜把这次结清了。”一边说一边递过篮子。
陈掌柜连忙哈腰双手接了,天爷哎~他做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从贵人手里收活。也顾不得招呼人坐下,当即清点数目给付工钱,把那几粒碎银子递到傅晟辛手上,陈掌柜手都是颤的,这点钱都不够段夫人每次来打赏他的。
傅晟辛倒大方笑着接了银子抱拳道谢,然后带着柳子君出去:“一路走来累了吧,我在酒楼预备了茶饭,你歇歇腿。”
陈掌柜哈着腰把两人送出去,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这些贵人到底怎么想的,刚挣的钱,也就够酒楼一两顿饭钱。转身却发现铺子里的女客围着刚收回来的绣帕,挤成一堆争夺,谁不想要一块同知儿媳绣的帕子。唬的老掌柜连忙叉着手跑进去:“别抢别抢”
柳子君跟在傅晟辛身侧低语:“你这是何必。”
这算什么,他有更大的惊喜给囡囡。青年卸下伪装笑的像五月阳光一样明媚:“没有什么何必不何必,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替你出头原本就是我这做丈夫应该做的。这句话傅晟辛没说出来,说实话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拉着囡囡的手,在这长街中穿梭行走。只是这样于理不合,他只能暗自忍耐等他们成亲后……
“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傅晟辛兴致勃勃,柳子君压下叹息嘴角勾起浅笑跟着他。两个人行走不远就到富春江楼下,这会儿门前那棵柳树丝丝浓密绿的发青。
傅晟辛领柳子君上了二楼套间,临街的窗户早就六扇齐开,桌子支在窗边,上边摆着茶水瓜果。
柳子君记得第一次见傅晟辛时,他跟郑格麟一起站在窗户边,说明那里没桌子,桌子在屋子中央。如今显然是傅晟辛为了避嫌——他们不合适孤男寡女在一室——提前让人把桌子摆在窗前窗户大开。柳子君微微抬脚进去,她第一次疑惑,傅晟辛为人谦和真诚做事细心看人也通透,为什么傅博渊要自己替他支撑傅氏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