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2）

方墨瞬间就心软了。他拨开洛非被汗湿的刘海，探了探温度，发现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方墨皱着眉绞了冷毛巾敷在他额上，洛非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表情舒展了许多。

等到他买完东西端着水杯进来的时候，洛非已经醒了。

小孩脸上还残留着不正常的潮红，正半倚在床头玩手机。

方墨不由分说地从他手里抽走手机：“先吃药。”

洛非将视线转移到方墨身上，就在方墨以为他会跳起来把手机抢回去的时候，他软绵绵往下一滑钻进了被窝，用被子包住自己裹成一个球，声音传出来闷闷的：“不吃药。”

方墨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生病了，快出来量体温吃退烧药。”

“不，”洛非很坚决，“药苦。”

方墨哭笑不得：“……都是胶囊苦什么？只要你不嚼碎了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次洛非沉默了很久，久到方墨忍不住想要动手将人刨出来，被子里才传来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充满疑惑和不确定的声音：“方墨，昨天晚上你是跟我表白了吗？”

方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话题突然之间就被洛非轻飘飘地扔了出来，上一秒他还在思索怎样哄骗小孩将药吃下去，下一秒他就被洛非的一句话炸的头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

方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脆在床边坐下来，尽力让声音听上去沉稳可靠：“洛非，我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他特别心机地将“男朋友”这三个字按在洛非身上，让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我们不都是男的吗？”

“很重要吗？”方墨拍拍洛非球，“先出来，待在里面不闷吗？别闷坏了。”

被子蠕动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洛非哼唧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尽在掌握的自信：“我不信，我一出来你肯定又要强吻我，你这个人有前科，”他想了想，又吐出三个字，“强吻犯。”

方墨：………………………

“你先出来，生着病到时候真的要憋坏了，”方墨无奈之下只能保证道，“我保证不会强吻你，吻之前一定会征询你的意见可以吗？”

洛非这才一点点探出头来，因为氧气不足脸上愈加绯红，脸上却满是惋惜：“你这个人，年纪轻轻的，思想就出现了问题。”

方墨咬牙切齿地微笑：“我喜欢你我思想就出现问题了？”

洛非煞有其事地点头：“嗯，不过没关系，我不会歧视你的，只要你不喜欢我，你追谁我都支持你！”

说完他把自己都感动了，忍不住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滴，情真意切：“这就是兄弟啊。”

方墨皮笑肉不笑：“可我不想当你兄弟，我只想上.你。”

洛非瞟了他一眼，看穿了方墨外强中干的嘴炮，于是就地一躺：“啊啊啊雅蠛蝶艾西艾西阿西吧——有本事你来啊。”

方墨刹那间真有种摁着他给点教训的冲动，但是抬起的手还是轻轻放下，泄愤般重重揉了揉他头发：“你要是敢对别人这么说就死定了。”

洛非把他手挥到一边，翻了个白眼背对着他，一幅不欲多言的样子。方墨坐在他旁边，两人从之前刻意营造的轻松范围中脱离出来，揭开那层轻飘飘的掩饰，露出来的就是沉重而现实的冰冷。

方墨不可能将吐露的心意收回去，洛非也不可能装作没听见毫不在意地跟他继续相处。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洛非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听上去有些委屈，“我已经把你当作很好的兄弟了，现在是两肋插刀，说不定再过不久就是三刀六洞的级别了。”

那一瞬间方墨很想笑，他想说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平常都在看些什么沙雕。但他只是沉默着揉了揉洛非的头发，感受着手下蓦然紧绷的躯体，神色自若地品尝着舌尖上的苦涩味道：“不行，洛非，不行。”

“喜欢就是喜欢，它不能用朋友两个字来打发，也不能用缺斤少两的应付来敷衍，”方墨侧身笼在被子上，他控制了力道，没将自己的重量压倒洛非身上，只是两只手虚虚地环着他，像是珍而重之又克制绅士的拥抱，“我不可能和你做朋友，我没法做到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昨天忍不下去，今后也不会再忍耐下去。”

“我挺怕的，怕你厌恶我，躲着我像瘟疫一样——但完全没有，我很开心，我刚刚甚至在猜测你是不是有想过接受我，现在看来可能是我想多了，”方墨轻轻叹了口气，翻身彻底笼罩在洛非上方，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爪子下按着想要一口吞进肚子里的猎物，“我只知道你不反感我，对我抱有好感——尽管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听说你没谈过恋爱，”方墨俯首，眸子里的温柔如星辰般闪烁，“我来教你。”

“给我个留用考察的机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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