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说与有纹路的大理石(1 / 2)
“就这样?”乔凡尼作为一辩,“我以为你要语出惊人呢?”
“……你想得太复杂了。”
“我以为你们九班的人会有些什么奇妙的战术。”
我说:“我现在是八班的人。而且,先找采分点是每个应试的人都会做的事。”
他将信将疑。
在他按照我提炼的几个点说清楚采分点后,反方一辩果然作了驳斥。不过这本就是在考虑之中的事,辩论赛,不被对方找漏洞反倒是稀奇了。
剩下的,其实是各自靠发挥。
正方的论点是“应当为自由而牺牲”,反方是“不应当为自由而牺牲”。
“暴风雨”拆队后,吉密魑也不在了,现在的二辩由勒森巴顶上。
他硬着头皮说,“生命中有许多东西都是至高的,正如诗人原句爱情是至高的,而生命更是可贵,人要是没了生命还谈什么理想?还谈什么为理想而战?请问对方辩友,如果一个人连生命都没有,维系一切的物质条件也都不在,他维护的自由还有什么用?”
我马上接道:“对方辩友混淆了自由的概念,自由是一个人作为人生存的基本权力,自由即自律。自由即是一个人活着的最基本权利,健康权、身体权、追求幸福的权利等等,这些就包含了对方辩友所说的‘追求爱情权’、‘保障生命权’。维护自由,不仅不与这些违背,恰恰是追求世俗幸福的保障。”
说得我自己都信了。
我自己就是一个维护不了“自由”的最好个例。我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无法“自律”,一直以来都受限于“他律”。
上什么学、读什么书,交什么样的朋友,甚至有一天会和塞德里克一样,连自己喜欢谁都决定不了。
一时间,我觉得对方四人都不怎么想反驳我了。毕竟能以自己的方式自律自导自己的天性而生活,可以说是每个人都有的理想了。
然而大家都已经不是新生菜鸟了,辩论赛上的论点并不能代表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但同时心中的想法也无法影响到现实,这是一场考试。
贝利娅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我一眼,另两个九班的学生似乎也是底气不足。感觉他们这一队并没有做好沟通,被动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应付发言,却对我们提问时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非常敷衍。
结果很顺利地就产生了,我们获胜了。
宣布完结果后互相致意,贝利娅至始至终没和我有眼神交流,然后走出去了。
勒森巴大概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作罢了。
“看来那女生很不待见你啊。”乔凡尼在我边上说,“你以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我苦笑着摇头。
心想要说怨的话,那也是我才有资格好吧。
走出圆形会场,门外许多围观者,伊萨克朝我招手,我走了过去。
“你现在是个小男神了,找你还要跨过里外三层。”他玩笑道:“你离以前说的隐士越来越远了。”
“别这么说。”或许是刚辨论完刚才的题目,我很是敏感地又想到,我是不自由的。
我连我想成为什么人,应该拥有什么性格都无法自主。
“不说这个了,你第几场了?我下一场还有十分钟。”
他这个意思显然是邀请我去看他表现。
我自然答应了,“我也还早呢。”
随着人群而走,又一处涌满人群的所在,小会场打开了门。
那门中出来的少年如晨曦,越过人群,和我对视而笑。
他走在美的光影里,如同携晨曦而来的金星。
光与暗的最佳形态,拂过他恬淡的眉眼。
“啊,脸红了。”
我心头一跳,回过头,是一个男生在说另一个男生,被说的那个一脸羞愤地似乎在辩驳着什么。
少年美好如晨曦。
强大和美丽,无论似乎真的是永恒的审美态度。审美的表现在改变,但本质却变过。
或许这世上是真的有一些诸如“天赋观念”的东西。
“你在看他?”伊萨克说道。
我有些神经质地想否认,他倒像是随意地嘟囔一句:“优秀成这样,就算是直男都会愿意,你说是吧?”
“啊?”我装傻,“走吧,你下一场就要开始了。”
*
在经历过一天的角逐后,年级公布了出线队伍。
“我们竟然出线了!天梯出线了!”同队男生喜得跳了起来,在走廊上后空翻。
乔凡尼也高兴,我们这一队的人都高兴。
他们这喜形于色的表现,倒似乎我太过冷静。
在四人中乔凡尼和我关系更好些,见之过来坐我旁边:“你也太淡定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