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中毒(1 / 2)
白天干活播完种,晚上回去食堂提供的事物难以下咽。
不加油的豆子饭配难以下咽的干面包,蔬菜汤闻上去更像腐烂的味道——我们的世界对食物品种和烹饪方法有规定,可没规定烹饪的水平。
伊萨克捂着鼻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干呕,对我说,“我怀疑这是在谋杀。”
事实上喝了蔬菜汤的第二天都食物中毒了,然后被送到医疗室里,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天,当然就因为能因病脱离劳作,等第二天的时候大家都抢着去喝蔬菜汤,只是此时农场方面就因为这场食物中毒被上级批判了,早做了整改,后续几天的饮食依旧粗糙,却不再会吃死人了。
但在第一天时,我们尚不知这点,许多人闻着味道不对,甚至没去碰晚饭就走了,反正第一天,大家带来的干点还能撑一阵。
“这可别是集中营吧。”伊萨克抱怨道。
“别乱说。”我看着有农场的人看了过来。
我心里同样在想,或许把饭菜做的难吃最大目的就是,能减少吃饭的嘴,把人都恶心跑了他们也就省事了。
好在他们虽把饭菜做得难吃至极,到底还没叫我们必须全部吃完,不得浪费粮食。
回宿舍睡觉,还是大通铺一排二十个人,穿上用品也稀缺,就算找得到几块床单,上面还有各种污渍血迹,倒还不如铺干草。
吃得难以下咽,睡得也像在睡猪圈。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等第二天大家从干草堆里爬起来,许多人都起了疹子,也不知是过敏还是虫咬。
还有一些人从半夜里就开始上吐下泻——比如伊萨克,我没去碰那碗汤,他却劳作一天口渴难耐,就喝了下去。
半夜里他就开始有反应了,我陪了他等在茅厕外也是折磨,这块风水宝地气温难闻,夏季的天,夜晚外面蚊虫也多,我们这年龄的小孩送过来不是农业实践的,根本就是喂饱当地蚊蝇的。
还能听到他在里面纠结的声音,我看这下去也不是个事,在外面喊他:“你行不行啊?身体不舒服别硬撑,我送你去医务室。”
“呸,老子什么时候都行。”
“……我说你这时候就别贫了,老实点吧。”
还想劝说他,我发现来厕所报道的人一下来了俩。
同年级男生,即便不认识也脸熟。看他们那脸色和脚步,急得哪怕母星爆炸也阻止不了他们进茅房,难怪说是“人有三急”。
伊萨克瞬间就有了两个战友,也不知道他们仨有了什么交流,最后伊萨克扶墙而出,说他好像排空了,可以回去歇着了。
我说:“还是去医务室看下,已经11点了,请个病假得了,你这样明天怎么可能还做得动?”
伊萨克挥挥手:“算了算了,你看他们这些人,去了说不准还要被刁难,本来混在人堆里我们混过去也就算了,过去让记住了脸,还有两周时间呢,不要被刁难死。”
“你这样白天也没力气,这不是忍得过去的,到时候你自己也吃苦,万一巡视到了还要说你不尽力。”
“出席了也比缺席强。”他固执地不肯,我们这时候都是低年级的老实孩子。
只能扶他躺下,宿舍里男生们这会儿还在开睡衣派对,前几次课外实践住到外面去时也都是这个情况,实践的那几天,大家在宿舍里精神都很好,打牌、联机游戏,闹得过分的还会通宵,我一看就知道按照惯例,至少出来头一天大家都心情激动,不折腾到个凌晨三点是他们是不会睡的。
他们不但自己不睡,有时候还会去对已经睡着的人恶作剧。男生嘛,恶作剧特别多,睡着的人在没睡的人看来就是随意捉弄的。也有一些平日就受人欺负的懦弱男生一夜不敢睡的。
我们是九院学生,和其他学院混杂一起住他们闹也有分寸不太会来主动招惹我们。当然有些人自己去撩了人家把人撩到发火了,最后挨欺负,这样的人,自己说自己是什么吧。
伊萨克毕竟是病人,我让他躺里侧,再自己睡下。闭眼前耳边还是四院学生的混闹声,裹紧自带的毯子,就当没听见。
然而半夜里伊萨克还是把我推醒。
我睡眼朦胧,三点多的时候正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又是孩童嗜睡,便很带了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