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成熟的营救方案(1 / 2)
一连四天,肆都鬼鬼祟祟地潜入港黑的监.禁室。
第一天,她全副武装,有自信在被发现的时候,跟那个织田作之助拼个鱼死网破。
第二天,她滴水不漏,并没有因为对方貌似没有发现,就放松警惕。
……
到第四天,她带了一块垫在身下的小毛毡,餐盒,打发时间的掌上游戏机。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第一天把朝仓英典带走,委托不就完成了嘛。]折原在讯息里写道。
她瞥了一眼,回复:[你明明清楚的,这份委托的棘手之处。]
[果然,把一个成年男子带出警戒森严的港黑地界,就算是你也做不到吗?]
她几乎能看到他装模作样的叹息。
肆抑制住冷笑,瞥了一眼无知觉的记者和杀手,回道:[贸然把一个沉不住气,注定会添油加醋的记者放出去,你想让朝仓全家被港黑灭口吗?]
沉默了一会儿,临也旁若无事地再发去了讯息:[那你打算从哪部分下手,说服耿直的朝仓英典,还是冷血的港黑?]
稍待,他接收到了一条貌似高深莫测的回复:[我找到其中一个突破口了。]约定晚上再联络,对方单方面结束了通讯。
高挑纤细的青年坐在他王国的深处,手上把玩着那枚亮闪闪的战利品。临也这天穿着一件灰色V领长袖,皮带扎出他柔韧结实的腰,容貌一如俱往的清秀。存在于他眼里更多的并非是直白的侵略感,而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和兴趣。十指交叉坐在阴影里的时候,几乎会错当成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以一个干坏事的人来说,折原临也既没有特别突出的暴力,也不是格外冷酷,更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 [注1]
他仅仅是对人类持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此生的爱意,至于爱意是否会让对方困扰,甚至窒息,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临也随手将胸针抛回缎盒内。手机屏上调出的联系人是[九琉璃],他拨通了号码。等待接通的期间,他无意识地用指尖重复着那一日从她那端听到的潮声频率。
闻人肆,闻人欺。
朝仓釉,朝仓英典。
现在,他需要验证一个猜想。
“九琉璃吗…怎么是舞流…无所谓,总之你们两个晚上到我公寓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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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相处,朝仓英典已经从织田作的职业,爱好,口味了解到对方的家庭。
“五个孩子吗,织田和妻子真是恩爱呢。”记者手握钢笔感慨道,即便他这份手记不一定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完全不是这样,”织田好脾气地解释,“我至今还未娶妻,孩子们都是龙头战争中的孤儿。”
听到导致自己被囚的四个字,英典浑身一僵,随即强挤出笑容:“说起来那份报道,可以说是我职业生涯的巅峰了。”
织田点头:“从私心来讲,我爱好文学,实在很不情愿看到你死在这里。”
英典没有顺着他说下去,而是回到孩子们的话题上来:“养这么多孩子会很吃力吧,况且织田已经放弃靠杀人获得收入了。”
四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小的孩子今年也到了要上幼稚园的年纪。伙食费,学杂费,衣物,零花钱……原本就微薄的薪水相形见绌。
织田作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他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英典接着抛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有没有想过重拾旧业?为了孩子们的生活品质。”
肆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是清醒,还是迟钝了,他说:“朝仓君这个问题问得还不够犀利,仅仅是为了给孩子们买更贵的衣服玩具,恐怕还不足以让我为难。起码也得问,被用孩子们的安全威胁会不会杀人,这种程度的问题吧。”
英典稍稍感到了挫败感:“真是输给织田你了,不过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吧。”
大概是哪里牵动了他的思绪,铁栏后的青年沉寂下来,织田作也不由得惆怅地叹了口气。今天太宰提醒他,留给朝仓英典,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织田作还是想再做一次尝试。
“朝仓的家庭,应该安稳又幸福吧?”
英典打起精神,点点头:“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曾百般阻挠我念传媒,说老实读金融不好吗。我虽然不后悔,但感念父母含辛茹苦二十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重担又推给了尚未长成的妹妹,我未免自责不孝父母,不友爱手足。”
“既然如此,就当是为了家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英典的表情坦荡,“就跟织田君刚才的作答一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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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口才了得,这是闻人肆的感想。但是也多亏了这一番对话,她萌生了一个不成熟的营救方案。
临走,闻人肆鬼使神差地折去了配蝴蝶发卡的女士那里。她还是那身英气且不失柔美的打扮,耳畔一枚振翅欲飞的金属蝴蝶,细看其实锋利得可以割破手掌,如若有人企图染指的话。刚过正午,她手边的酒杯已经满上了。
听到肆故意发出的声响,她回头,漫不经心地就展现出动人的微笑,看到牢房外的少女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眼睛大而明亮,洋溢着一点笑意。
“今天是太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