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1 / 2)
chater38
这一场拉锯战开展了十几年, 没有尽头。
楼下是言慎威严又苛刻的斥责声,他对待夏萌的态度,丝毫不像情人, 反而像对下属。
而夏萌呢?除了来时的言辞激烈,此刻已经全部转化为愤懑的哭腔。但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源源不断抖落出来的真相,却是不堪入目的。
夏萌的这十几年,像豪门惊梦。
言慎的这些岁月, 是一个典型的富豪的真实样貌,薄情寡淡,极度冷漠,阴狠狡诈。
沈星梨因为刚睡醒,没有听清下面在吵什么,懵懂地仰头看他,一双大眼睛里藏满了困惑。
言嘉许抬手捂住了她发烫的耳朵, 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处。他的身体在发抖,带着克制与压抑, 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下去, 等我好不好?我会回来给你解释。”
沈星梨被他的隐忍吓住了, 因为他的表情比楼下的争吵还要恐怖。她颤着声音说:“好, 我不下去。”
言嘉许把沈星梨推向门内, 这才转身看着楼下被扔的横飞的羽绒抱枕, 歪扭的沙发,以及互相拉扯的两个人他后背靠在门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这就是他的家庭,逃不掉。
他并不想把这种肮脏又阴暗的实况展现给沈星梨,这个他最想保护的女孩子看。
一场豪门闹剧,说白了是老男人无限的欲望,也是女人的贪念。
夏萌和言慎已经纠缠了十多年了,哪怕并没有婚姻,但日子过得也和正常夫妻一样。言慎除了夏萌之外并没有再交别的女朋友,他只是需要一个固定的伴侣就好;夏萌也俨然是有了正宫的待遇,钱和地位都有了。
但是有一样,孩子,是言慎一直不肯妥协的。
年轻的夏萌觉得也无所谓,反正熬吧,只要跟言慎在一起总归能熬到的。
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夏萌眼看就四十岁了,言慎态度决绝——不离婚,不和她要孩子。
现在的夏萌已经不是十多年前,刚从学校里出来的青涩女孩儿了,她需要言慎给她一个婚姻保障,还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是从去年开始,她逼婚了。
哪怕自己不生,领养一个也好。
但言慎这个老狐狸,哪一个都不妥协。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这个豪门老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威胁言慎,自己会离开他,
言慎只是沉静了几秒,解开领带:“小萌你想用这个威胁我吗?想我挽留你还是求你?不再制造牵绊是我们在一起的前提。如果你后悔了,可以自己走,不用通知我。”
夏萌气的身体发抖,心凉的如坠入十八层地狱。这就是她付出了十几年青春的男人?
但言慎是了解夏萌的,她不会走。
这么多年连养只狗都能养出感情。夏萌一来贪图现在的生活,二来她其实爱言慎。
今天只是终于闹到了言奶奶面前,夏萌不顾言慎的反对,敲开眼老太房间的门。
“今天就在你儿子,你母亲面前说。”
言老太看着儿子,神情冷漠,对夏萌也烦的不行。
言嘉许一直沉默地旁观着,也没有下去,好像今天的一切与他无关。
言老太虽然年龄大了,不再插手这种事,但并不代表她就好拿捏。好歹当年也是跟着言慎父亲打拼出来的,什么风浪没见过,还怕今天这阵仗?
她端坐在沙发上,威严道:“今儿闹什么?你们刚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有没有劝过你们要慎重考虑?你,言慎,关少琳三个人之间自己把关系处成这样。我极力反对你们不听,现在自己后悔了又想让我说什么?”
“难道是想让我老太太给你背锅么?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因果轮回罢了。”她是想言慎和夏萌断了,和关少琳继续过下去的。要么就是言慎和关少琳离婚,这两个人组成一个健康家庭。
夏萌到底不敢在言老太面前放肆,带着哭腔说:“可我也是人,也有感情,我今年四十岁了。我该怎么办?”
言慎依旧维持着他的体面,一字一句地说:“小萌,这些年我给你的够多了,不要逼我。”
“可是我需要一个健康家庭。你给我啊。”
言慎:“我不可能和关少琳离婚的。”他顿了一秒,看着夏萌全身上下超过百万的行头,几十万的手表,高定的裙子,“我和关少琳离婚,公司市值瞬间蒸发几十亿,是你想看到的?”
夏萌被言慎吓到了,也是转而说:“那孩子呢?”
“也不会有。”
夏萌冷笑,指着二楼的言嘉许,“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老了有孩子承欢膝下,可我呢?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言慎:“我本身就不会要孩子。”
摇晃而惨白的灯光中,言慎的心像石头一样坚硬,他思考片刻,说:“嘉许,只是因为我和少琳需要一个孩子,不是我们喜欢孩子。”
关少琳这么多年下来,也再没有生孩子。
他没有想过,伫立在楼梯许久的他的儿子,听了是什么感受。也对,这种话他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坦白了。
言嘉许紧紧抿着嘴唇,下颌绷紧,眼角却浮现出轻慢嘲讽。
他慢慢走下来,微微垂着头,看着客厅里的各位,“说完了吗?”
夏萌在哭,言慎惊讶了一瞬他没想到言嘉许何时出来的,唯有言奶奶紧张了,她在用眼神告诉他:“孩子,你不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如果结束了,我希望你们离开我的家。”他侧着头,点了一根烟,说。
言慎无所谓的站起来,忽然发现言嘉许淡漠的表情中,透着一股可怕的阴冷。
他准备离开。
夏萌今晚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去缠言老太太。
言老太年纪大了,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身体往后仰了下,有些发晕。
保姆立即上来抱住言老太:“老太太你怎么了?别着急,我去拿血压仪。”
言嘉许一个目光扫到夏萌的脸上,当她还想纠缠奶奶时。他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甩开:“滚!”他克制住自己不要发火,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字来。
夏萌被推得甩出去。
言慎拉住夏萌,两个人扭打起来。
言嘉许没管,抱奶奶进卧室,等家庭医生来。
混乱中,没有人听见脚踩踏在楼梯木地板上的声音。
夏萌失去理智,拿起边几上的固定电话冲言嘉许的后背扔过去。
但是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沈星梨拦在言嘉许的背后,呈现一个拥抱的姿势环住他,她在保护他。像母鸡,保护着自己的小鸡仔。
钝器砸到她的耳边,柔软孱弱的耳朵顿时红了,还蹭掉了一块儿油皮。那儿其实很敏感,薄薄的,沈星梨疼的眼泪直掉,嘴里却大声控诉:“阿姨,你不能打人。”
小孩子天真又胆怯的话,在大人各种脏话混战的现场,显得很可笑。
但是沈星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嘉许意识到后背一股温柔的力量,意识与坚持全部坍塌了。
沈星梨被砸到耳朵,出现一阵耳鸣,嗡嗡的,还很疼,她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呲牙咧嘴地。
言嘉许厉声质问言慎:“还不把你做的好事结束吗?”
于是言慎连抱带拽的,把夏萌弄了出去。
言嘉许在言奶奶房间给她测血压,客厅里恢复暂时的平静,一片狼藉。
沈星梨一个小蘑菇,坐在沙发上,委屈地哭得停不下来,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挨打,好倒霉。
她手指碰了碰掉皮的一块儿小地方,没有出血,但是好疼啊,眼泪总是止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