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丁哥小炒在江城学校附近,老板姓王却不姓丁,大概是取着好听,况且王哥小炒这名听着菜就觉得不太好吃。
店里生意挺好,于泱脚刚踏进店里,就听见老张那大嗓门在哪儿喊:“老黑,这儿!”
老张?
于泱心里立马就发问了。
一脸不悦走上前坐到老张的对面,江城不在,他往四周看了看,也没有看见江城的人影。
“咋了,路上踩狗屎了?”老张笑道。
“江城呢?”于泱夹起盘子里的一颗花生豆。
“买烟去了。”
“哦。”于泱应了声,得亏自己没穿那身行头,不然老张准得像上次那样嘲笑他半年。
江城姗姗来迟,先道了个歉。
“对不起,久等了吧。”江城拉开于泱边上的椅子,“我这人口袋没烟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少抽点吧,抽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老张道。
“您还有脸说别人呢。”于泱笑了一声。
老张烟瘾大,有时候抽得凶,一天起码要两包起步。
“我最近表现良好,在你嫂子戒烟禁酒令下,顽强并努力的活着!”说着还用手握成拳头表明决心。
服务员见人齐了,便过来上菜。
想到老张说自己不能喝酒,江城便很“贴心”的把酒换成了橙汁。
一些家常小菜,味道也还不错。
江城给每个人杯里满上橙汁,举杯,表情诚恳。
“这半个月多谢大家的照顾。”
“什么话啊小江!你都管我叫哥了,我能不把你当亲哥们看嘛!”老张特激动,眼泪都要涌出来了。
于泱在旁边笑,没说话。
他想你要是喊我一声老公,我都愿意照顾你下半辈子了。
以橙汁代酒三人碰了个杯。
老张一个人唾沫横飞吹着牛逼,江城于泱两人就像说相声捧哏的,在老张说到精彩之处,来一句“是啊!”“对。”“你说的没错。”
江城那里乐的不行,笑笑又停了一会儿又乐起来。
于泱嘬了一橙汁,他和老张认识这么多年,每次和老张一起吃饭,必听他讲那几个老掉牙的笑话,这次居然有新笑话,看来老张也与时俱进了。
“小江,你不知道于泱他小时候……”
于泱一听见从老张口中冒出的字眼,抬头喝止他想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喝橙汁您都能醉啊。”于泱给老张使了个眼色,顺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张一口饮尽橙汁。
江城倒是很想知道于泱小时候的事,但看着于泱一脸拒绝的样子,就便更想知道了。
迫于泱淫威之下,老张对江城眨了眨眼睛:“等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
“好。”江城笑个不停,看了一眼于泱,芹菜被咬的咔咔响,眼神凶恶。
老张的媳妇打电话来催,说女儿睡着了叫他回来的时候轻点。
老张憨憨地答应,两人结婚快五年了,老张对他媳妇的态度还跟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一样。
“已婚男士的束缚啊。”老张啧啧两声,脸上红扑扑的,满脸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差不多到九点来钟的样子,江城去付钱,于泱跟在后头。
“不要忘记拿发/票,可以刮奖。”于泱在背后幽幽提醒。
江城还第一次听说这事,服务员极不情愿开了三张发/票。
老张也凑了上来,“别让老黑刮他手臭。”
于泱拿了一个硬币刮了一张,没中。
不信邪,又刮了一张又没中。
老张笑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吧。”
于泱撇了撇嘴,把硬币交给江城。
江城也刮了一张,嗯,结果还是没中。
老张拍了拍了江城的肩:“没事啊,这玩意不好中的。”
三人拿着没中奖的发/票走出店门,老张急着回家,也就没有和江城他们一块儿。
于泱手插进上衣口袋,他看向江城:“咱俩去消消食。”
已经是初秋了,江城穿着一件灰黑色的薄外套,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的很长。
街上的人还挺多,几对小情侣牵着手从他们两边上经过。
江城把烟盒拆开,外边的塑料封膜揣进了口袋。
分了根烟给于泱,自己叼着却没点。
“没带打火机吗?”于泱用手护着火,点了个烟,他把打火机递给江城,但江城没要。
“我就是想过过嘴瘾。”
于泱吐出一根细烟,烟雾浮起,又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你小时候怎么了?”两人走在树荫下,几辆电瓶车呼啸着从他们边上经过,带来一阵风。
“丢人的事。”于泱咬着烟偏着头看他。
“说来听听呗。”
“真想知道?”于泱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这事江城总会知道的,听别人讲还不如自个说。
他清了清嗓子:“就是我不是和老张小时候定过那个什么娃娃亲嘛。”
“嗯,然后呢?”
“我小时候就每天去老张家问他什么时候来娶我…主要这家伙还到处乱讲,我是他们家儿媳妇,我被他罩着之类的话。直到我四岁之前我都还以老张家儿媳妇自居。”
“那四岁之后呢?”
“四岁之后就知道我是个男孩,男孩是不能还男孩在一起的…”也不是不可以吧。
后半句话于泱没有说出来。
江城没忍住笑出声来:“对不起啊,没忍住。”
“你可以笑完再道歉的。”于泱抽了口烟。
“那合着天哥是你初恋。”
“什么狗屁初恋啊。”于泱抖了抖烟灰,“你怎么管老张叫哥,都不管我叫的哥的啊。”
老张同志姓张名中天,从事教师职业多年还第一次有人管他叫哥,还是江湖味儿十足的天哥。
“人比我大呢,况且他也挺照顾我的。”江城卖的一手好乖。
“那我也比你大呢,我都26了。”
“大四岁能叫大吗。”
“大四岁怎么不叫大了,我还比你多四年人生阅历呢。”
江城乐了:“泱哥。”
于泱心里乐开了花,他搂着江城的肩膀,喊了声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称呼:“城城。”
窗外的唢呐声像是要把窗子玻璃震碎似的,晃得玻璃都抖了三抖。
江城闷哼一声,用被子蒙着头,试图把窗外的声音给屏蔽掉,翻来又覆去,更多的乐器一并响了起来,这趋势还只增不减。
倒吸两口气,江城坐起身。
“起了。”于泱正对着镜子刮胡须,一下巴的白沫子,借着镜子的反射看向江城。
“嗯。”江城应了一声,穿上拖鞋,朝窗外看去。看不到东西,声音还是闹腾的厉害。
“谁家出丧呢?”江城问。
“没人家出丧。”于泱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社区活动,今儿不是国庆吗。”
“哦,我给忘了。”江城走上前,把墙上日历9月30号那张纸给撕下来,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一群大爷大妈吹着唢呐,敲着鼓。一身红红黄黄列着队,红光满面,看上去可喜庆了。
于泱仔细辨别了下他们吹的曲子,很熟但想不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