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惨死白水巷(1 / 2)
“你说什么?”虽然自昨日南禹山所见后,心中想了千百次这种可能,当听她亲口说出时,许洋还是说不出的惊愕失色。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清俊的脸紧紧绷着,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你再说一遍?”
许洋从未如此失态过。
“许洋。”裴稻忻眼眶微湿泛红,似远山的雪融化时雾气蒸蒸,红唇轻启:“我是阿遥。”
许洋眼中复杂之绪再也压抑不住。
眼中似有水汽翻涌,氤氲着浓密的睫毛,一点点溢出眼眶,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光滑细腻的肌肤落在衣领上,自重生以来,所有的胆战心惊惶恐不安皆在这无比熟悉无比信任的人面前化为乌有,裴稻忻红着眼眶扑入许洋怀中,轻声道:“许洋……两年前我虽身死,幸得三魂六魄两年不散,也许是哪位真神显灵,一月前,竟得以转世重生,成了这拓城之女。”
怀中的人身躯单薄,紧紧抱着他的腰身,许洋此刻却没有任何旖旎之情,微微颤抖的双臂一点点落在她的背上,慢慢圈紧,低哑道:“阿遥……”
心心念念的人失而复得,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竟也顾不得姿态尽失,抱的越发用力,两人紧紧拥抱着静默良久,许洋低声道:“……原以为你早已化作孤魂野鬼在那奈何桥边飘荡,不成想人间得失、世事臧否皆有定数,竟让你得了机缘转世重生。”
“有你这样不盼着我超度,还说什么化作孤魂野鬼在奈何桥边飘荡的吗?”裴稻忻抹抹眼泪,噘着嘴从许洋怀里钻出来。
她的脸上还残存着几点泪珠,在晨光的映射下熠熠发光,皱起的秀眉表示她此刻的不满。
许洋抬起手替她拭去泪珠,忽然笑了,“以你的性格,没死后执念难除化作阴魂厉鬼来祸乱人间已实属难得,还指望你过那奈何桥?”
“许洋,你大爷的!”裴稻忻顿时气竭,一脚跺在他小腿上,恨恨道。
许洋笑的更盛,完全失了客栈初见时的阴郁,又不同于平日里待人接物的虚笑,笑意从嘴角染上眉梢,从眼中溢到发梢,似雨后的春笋,带着鲜嫩的绿,直至最后放声大笑。
昔日的人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活了两世,见许洋如此大笑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能数得完,她压下眼角又泛上来的点点酸意,也哈哈大笑起来。
她终不再是孤单一人,以后惹事又有人收拾烂摊子了!
今日的阳光来的不早不晚,恰逢时宜地洒在人心坎儿上,照的人五脏六腑暖洋洋。
宁陵城,东街。
许洋和裴稻忻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听她将昔日之事徐徐道来。
“阿遥,快走!”满身鲜血的白昊荣把尚未战死的她和大师兄封入聚灵阵中,以隐遁之术将她两人传出泽古镇。
再落地时,两人已身在泽古镇临近的榆次。
她又慌又怒,慌的是师兄弟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现又不知阿爹情况如何,怒的是生死之下,素来刚烈坚韧的阿爹竟来这一手,让她和大师兄苟且偷生,还不如大家义薄云天一起死了干脆。
她向四周望了望,夕阳的余晖,散散的洒在古朴的城墙之上,映的墙头金光闪闪,巷子两边的柳树,细嫩的枝桠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透漏着生机,墙根不知名的小花,在和干裂的泥土做着抗争,使劲的舒展自己,一派盎然。可惜此时,没人会在意这些。
此处正是榆次无人问津的白水巷子,之所以称之为白水巷子,是因为住在这里都是无任何油水可图的人。外面再光鲜亮丽的世界也照不透这里的黑暗,不同性别不同体格但同样衣衫破烂脏污面黄肌瘦的乞丐们,在长期的压抑与黑暗中,早就丧失了尊严和良知,有一点点益处的事情他们都会拼命去做,不计后果。
此时,白水巷子依旧充斥着腐朽酸臭混合在一起的异味,乞丐们一堆一堆的围在一起,讨到钱的“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数着钱,然后偷偷的把钱塞入最里面的脏乱的衣衫里,再眉飞色舞的讲着近日发生的趣事,没讨到钱的恶狠狠的瞪着别人的衣襟,随后也加入到闲扯的行列中,白水巷子,一片喧嚣
她和大师兄两人伤痕累累,最重要的是绞杀狙如时,被那妖物伤及心脉,眼下怕是施展不出什么法力,何况六道也不在手中,今日要想再回泽古镇,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